江渔顿了顿:“你们黑月,男女相爱,一般如何登记?”“为什么要登记?喜欢就住一起,不喜欢就分开,黑月没有那么多规矩。”江渔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怪不得呢。再怎么讨论也得不出结果,村长带着一群村民节节逼近。众人犹豫片刻,依次上前领酒。虽然他们对江渔的话持怀疑态度,但‘红色不好’还是深深烙印在心底。于是不幸抽到红色酒液的梁文,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为什么是我!”梁文脸色煞白,他对穿越者的话深信不疑,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我、我死定了?”江渔捏着手里的酒杯转了转,偏头看他。梁文在这儿,人缘实在不算好。只有唐云泽安慰他,先说‘不一定是红色’,又说‘我是黑色酒,味道有些不好,你要是不介意,就跟我换吧’。梁文看唐云泽的眼神,跟看救世主差不多。但他道德感极高,拒绝唐队长的建议,悲壮的抬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然后酒杯就被抽走了。梁文手上保持捏酒杯的姿势:“?”江渔举起红液酒杯,对着太阳,仔细打量。酒杯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莹莹亮光,江渔略显机械的金眼更加璀璨夺目。众人也微不可察打量他。bkg这个造型要干嘛?准备装杯?江渔的确装了个大杯,这个大杯直接把梁文收成头号脑残粉,从此上刀山下火海斗圣帝,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他姿势好看的饮下红色酒液,再把自己的酒杯塞到梁文手里,懒叽叽的找了个角落靠着。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目睹一切的江软白:“!!!”梁文望着自己手上人畜无害的青酒:“”半晌,他瞪大了眼珠,狠狠吸气:“穿越者!!”江渔偏头,眼角的余光冷冷淡淡,好像刚才喝的是一杯普通的酒。别人怎么看不管,至少这一刻,梁文想把命给他qaq。·碍于村内诡异的氛围,白天众人躲在屋里不敢出去。没想到那来送迎客酒的村长去而复返,拎着一盒红色糕点,敲响宅院房门。“房间小,怎么都挤在一起?”村长敲开门就笑了,十几个人缩在一间不算宽敞的房屋里,大热天的连窗都不开。考古者们见到他的刹那,犹如潮水般往后推,瑟缩的挤在一隅,惊恐的望着他。村长欣赏了好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劳烦让一下。”村长抽了抽嘴角,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位不懂礼数的bkg。这位真是人才,上午喝了最有可能出事的红色酒,别人怕得脸色煞白,他倒好,甚至有功夫洗了个澡。此刻他穿着宽松简单的家居服,发梢微微滴水,左肩搭着一条毛巾,看起来随意又冷淡。村长僵着脸让开身子,江渔看到满屋子的人,眉头一皱:“你们待在我屋子干什么?”众人:“”他们总不能说,因为唐队长想陪他,他们想让唐队长陪,最后全都打死都不能说,说出来能被这位怼死。唐云泽往前迈了一步,温和的说:“你喝了红色酒,大家不放心你,过来陪你。万一出什么事,也有个照应”江渔笑了一声,眉头微微上挑,那模样要多嘲讽有多嘲讽:“照应?谁照应谁?”众人:“”够了啊,装杯的人容易翻车!江渔轰开堵在门口的人,兀自走进屋内,把肩上的毛巾搭在屋内的椅子上,总算把眸光落在门口笑吟吟的村长身上。“你来干嘛?”村长冲他笑了笑,浑浊泛黄的眼珠微转,声音染上喜气:“我来给你们发喜帖。”“喜帖?”村长:“你们赶上好时候了,村里杂货铺家明天要嫁女,五老爷特地吩咐,村里每个人都要叫上。”别人听不懂村长的话,江渔却听得明明白白。他极轻的压了压眼角:“杂货铺的女儿关五老爷什么事?”村长敛了笑意,低低的望着他:“当然有关系,那姑娘是五老爷纳的妾。”江渔倏忽眯起了眼:“据我所知,你们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纳妾了吧。”根据他们的布置和习俗,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偏远民族。地处洹河,极有可能是那支流传近千年,又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全族覆灭的乌云族。村长微笑:“没有什么不允许的,话已带到,明天一早请到祭祀场观礼。”说完,他也不管这些人的反应,自顾自离开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还想赖在这里不走。被烦躁的江渔全部轰走,连梁文也不能幸免。江软白落在最后,目送所有人离开后,又折回屋子。屋内的江渔正抬手翻动联络器,听到声音连眼皮都没抬,随意问:“干嘛?”江软白咬咬牙:“穿越者,你喝了红色酒液,不担心吗?”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开必死结局。安阴鬼村的确是西贝货系统搞出来的,但不像他所说那样是场幻境。它远远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只是偶然发现安阴磁场波动厉害,再一探测,发现地下堆压整整一座村的人,怨气滔天,足以形成怨阵。西贝货系统借那位的权限,拨弄了一下阵口,得到怨阵控制权。但他的等级太低,只能拿到部分。比如他知道红色酒液是关键,无法阻止喝下红酒的人死亡,却可以把致命酒分配到任何人手里。他决不会让穿越者拿到这杯酒,没想到这bkg装杯装上瘾了,明明知道是毒酒,还眼睛都不眨一下喝下去。帅是帅,命都没了!江渔有些不耐的皱起眉,他懒得为自己行为解释,何况对方还是江软白。江软白看出他的不耐,抽了抽眼角,心里也有几分怒气。他这么高贵的人屈尊纡徐来关心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不耐烦?死去吧!江软白怒气冲冲的走了。屋子总算彻底安静,江渔的无所畏惧并不是装的,现在没人了,他依然表现得很随意。被屏蔽的弹幕轻微震颤,不用点开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江渔感到浓浓的疲惫,懒得打开。他深深打了个哈欠,竟躺在床上睡着了。夜晚,很快就要来临。剧本杀副本·合欢酒江渔清醒时,又看到宋长安变成人形。他仍然穿着昨晚那套素白长衫,胸口的肌肤若隐若现,不知道的以为勾引谁。宋长安一见他坐起,就笑着说了句:“胆子挺大,知道会死还喝红酒。”江渔冲他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种明知故问的傻逼说话。他走到圆桌,准备给自己倒杯水。那傻逼忽然用瓷杯敲了敲他的脸颊,触碰到的地方一片温热,离开时留下酥酥麻麻的刺痛。江渔皱了皱眉,有些不爽的搓动那块地方,白皙的脸颊于是留下泛红的指印,他越搓越烦,正想冲傻逼发作时——对方把温热的水放在他面前,笑吟吟的望着他。江渔顿时什么气都撒不出了:“你干嘛。”宋长安坐在他对面,温沉的说:“夜寒,水要喝热的。”江渔极轻的眯了眯眼,本想说他矫情,但看到那张脸冲他眉眼弯弯的样子,涌上喉头的话又咽下去了。他单手抬起瓷杯,抿了一口,水微微发烫刚好可以入嘴,正是江渔平时喜欢的温度。他盯着杯里晶莹剔透的水,忽然闪过一丝熟悉。似乎以前也有一个人,半夜抽掉他的水杯,换上温热的茶盏,告诉他夜寒不要喝凉水。是他哥哥吗?可是他哥哥又是谁呢?江渔一如既往的想不明白,丢掉的记忆像被厚重的木板按盖,但凡有挣扎的意思,都被死死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