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妹!”傅离气得大骂一声,接着一把将金银花甩到地上,一抬头,就看到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老大哥又齐刷刷地朝着自己这里望过来,个个都是核善的眼神。
为了不被揍一顿,傅离立马赔上讨好的笑容,并且乖巧端庄地坐下,接着开始小声碎碎念:“这里的人怎么个个都凶巴巴的,而且,这房间里住的人也太多了吧,八个床位,十多个人,难道说要一个床位睡两个人?那也太小气了……”
“小狐狸。”玉笙寒出声,打断了傅离的碎碎念。
“不要这么叫我!”傅离瞪了他一眼。
“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初听到这句话,傅离不免心惊了一瞬,接着便嗤笑一声,说:“要吓人也得有点技术含量啊,这屋子里明明就是十多个人,你就算看不到也该……”
‘听到’俩字儿被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他偶然间地一瞥,便发现靠在墙边的那几个人,似乎是悬浮着的。再回头看向床上的人,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这会儿才发现,这些人的身体几乎都是半透明状态,有的人还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床外头。且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影子。
“卧槽!”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傅离吓得往后一翻直接摔到地上接着迅速爬起抱住玉笙寒大腿,将玉笙寒挡在自己身前,一脸惊恐地问:“这怎么回事?”
“恭喜你,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阴阳眼。”玉笙寒的表情十分之幸灾乐祸,傅离看了想打人。
“一点也不想要!”吼完之后继续瑟瑟发抖,傅离平素最怕这种灵异事件,以往被朋友拉去看个国产恐怖片都能吓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更何况现在,可是直接看到鬼魂了。虽然那些鬼魂看起来和普通人好像没什么区别,可是,到底还是鬼魂啊。
傅离从小害怕的时候就爱抱着点儿啥,以寻求安全感,现在没东西抱了,只能攥着玉笙寒的衣服抱着人家大腿哆嗦,玉笙寒见他实在害怕,便说:“若是实在害怕,捂住眼睛不就行了。”
“你说的有道理。”于是傅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耳畔也宁静无比,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几秒钟过后,傅离才反应过来,这样做根本没什么卵用。
“这有个屁用!”傅离睁开眼,接着惊奇地发现,此时此刻的房间只剩下了他和玉笙寒两个人。
傅离不信邪地起身,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刚刚还在这儿的十多个鬼魂的确全部消失了。
“他们怎么不见了?”傅离问。
“溜了呗。”
溜了?在那短短的几秒钟内?玉笙寒让他闭眼就是为了这个?
傅离站在玉笙寒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若自己没有记错,他不曾在那几秒钟时间,听到过玉笙寒起身的声音。
“你究竟是为什么,故意去招惹警察?”
“我已在此处探听多日,得知这里虽是拘留所,却不时发生虐待犯人的事件。犯人心有怨气而不能疏散,久而久之,所有人的愁绪怨气相郁结,形成鬼怪,名曰患鬼。能附于人身,扰人心智,吸人阳气。”玉笙寒回过头,微微勾起嘴角,“我就是为此而来。”
拘留所后方有一片空地,供犯人自由活动所用,篮球场大小,三面围墙,另一边接着拘留所。傅离他们所关押的房间在二楼,透过房间,便可以看到空地的所有景象。
傅离跟在玉笙寒后头,将整个空地绕了一圈,接着,在一处停下。玉笙寒咬破手指,抬起手,从上至下在那灰暗斑驳的墙壁上划了一道,留下鲜红的痕迹。接着,傅离见他从怀内掏出一沓符纸,向上一抛,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些符纸便如同会自己活动一般,顺着血迹整整齐齐地贴在了墙上。
“我的妈呀。”傅离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声,他走到墙边,伸手摸了一下其中一张符纸。原以为单纯靠血液粘附在墙壁上的符纸,一定很不牢靠,没想到那符纸就像是原本就长在墙壁上一般,根本无法将符纸取下。
“这,这是要做什么?”傅离问。
“布阵,吸引那东西过来。”说罢,玉笙寒又抬起手掌,在那片贴了符纸的墙壁轻轻拂过,那些符纸便逐渐变作透明。
傅离眼睁睁看着那些符纸慢慢隐形,最终,这面墙壁变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仿佛从未有人将符纸贴于此处。他不信邪地在刚才贴过符纸的地方摸了一遍,纸的触感还在,似乎只是从外表看不到符纸的存在罢了。
“走,咱还得贴三面墙。”玉笙寒朝着傅离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傅离小跑着跟上玉笙寒,自打前两天玉笙寒吧鬼魂赶跑之后,傅离看向他的眼神就从最开始的嫌弃变成了钦佩。他钦佩地望着玉笙寒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一身月白色长袍陪着及腰长发,不单不奇怪,反倒十分符合他的身份。
“那些符纸,也都是你自己画的?”
“这是自然。”
“这怎么画的啊?”
“学过就会画了喽。”
“可是你又看不见。”
话一出口,傅离便后悔了,这种话说出来未免太不礼貌。果不其然,玉笙寒停下脚步,转过头,以侧脸对着傅离,傅离刚想道歉,便听玉笙寒说:“谁跟你说我看不见的。”
“你,你不是盲人吗?那你为什么蒙着眼睛?”傅离一脸茫然,跟着玉笙寒的这些天以来他可不记得玉笙寒曾经摘下头上的眼纱,难不成他有别的视物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