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殷雷,正是这作恶多端的山寨大当家。
殷雷见清酒端正坐着,身上困着的麻绳落在床脚,他眉头一压,目光不动神色的四扫,落在屏风上时,眼神一利:“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跑,你这娘们虎的很呐。”
清酒起了身,走到案几前提起那把剑,剑鞘漆黑,剑首乌金云纹,太极剑格,暗绿的剑穗:“不急,今日大婚,怎可没我这主角。”
殷雷手已按在刀柄上:“你还是真心要与本寨主好?说来我那帮混账兄弟早等得不耐烦了,囔着要看美人,如此甚好,你若是听话些,成了婚,你便是压寨夫人,从此吃香喝辣,本寨主向来喜欢听话的娘们!但你若是不听话……”
殷雷两声冷笑,提气纵身,于此同时鬼头刀拔出鞘,寒光一闪,朝屏风斩去,势道凶狠,眼看就要把这屏风一分为二。
从侧面来了一道剑影,来的峻急,拦在刀下,向上一挑,将殷雷的刀挑开,剑势犹未化开,殷雷向后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
殷雷刀横在身前,见清酒长身玉立,一手持着那柄剑,剑未出鞘,心底震惊,如同被当胸打了一拳。
这人内力他远不能及。
殷雷当机立断,欲夺门而出,然而清酒比他快一步,她身形飘然而至,轻如白鸿,迅似急电,朝他左肋便是一剑。殷雷横刀欲防,清酒剑势上走,挑他下颚。殷雷后躲,清酒连出数剑,剑势连绵不绝,变幻莫测。
殷雷被逼到角落处,退无可退,当胸一剑刺来,殷雷用刀身抵住,清酒一贯力,殷雷魁伟的身子竟被抵在墙上难再动弹,那挡在身前的刀生生弯曲。
鱼儿在屏风后看的目不转睛,清酒剑未出鞘,便将这丈八汉子打的无法动弹。
清酒剑身一转,旋力陡来,殷雷直觉得五脏六腑挪位,身子被一股力挤压,竟是直接撞破了墙壁,飞到屋外。
殷雷俯地呕出一口血,心底方舒坦了些。清酒不急不缓的从殷雷撞破的墙面走出,立在栏杆前,缓声道:“不听话就待怎的?”
恰好此时一行人提着酒路过北面的箭塔,朝这里走来,手中提着酒坛,正要往会堂里去,听得动静才绕到这边来,陡见殷雷趴在地上吐血,惊呼:“大当家的?!”
殷雷手指着清酒,气的发颤:“拿下她!”
众人未及反应,只听得一声惨呼从队伍后边传来。众人回首,只见一道黑影贴着地面,如一尾游蛇,两侧一抹寒光,其在众人间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寒芒到处,鲜血飞溅,惨叫不止。
待得众人反应过来拔刀时,又更本无从反击,袭来的人身手敏捷,在众人间贴地而行,众山贼站得近,长刀施展不开,又兼慌乱,没伤敌人一根毫毛,到是把自己兄弟砍伤不少。
不过片刻工夫,殷雷眼睁睁看着唐麟趾直立起身,两手上寒芒向上一提,带出一道血线,她两侧剩下的最后的两名山贼也轰然倒地。
唐麟趾手中倒握两柄短刀,刀身八寸长,略微弯曲,寒芒熠熠,不沾染半点鲜血。
殷雷捂着胸口,向着前边的箭楼嘶喊:“来人啊!来人啊!”
那箭楼哪里有半分动静,殷雷极目望去,只见上面看守的人软软的趴在栏上。
唐麟趾将刀还回腰间刀鞘上。清酒足尖一点,飘然至殷雷身前。
殷雷骇然无措,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地咳嗽:“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鱼儿和齐天柱也走了来,齐天柱心底也震骇不已,清酒和唐麟趾使得几招虽未尽全力,可一叶知秋,两人武功上乘是绝不用怀疑的。
齐天柱不解,心想:“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底,在江湖上当是个有头脸的人,怎的我一个不认识?”
齐天柱正翻来覆去寻思两人来历,忽听‘峥’的一声,清酒将手中的剑拔出了鞘。
齐天柱惊奇不已,这剑身明亮,一看就是好材料,可这把好剑却未开锋!
只见清酒提剑走到殷雷前,将剑抵着他的脖子,笑言:“好了,时间到了,该去‘成亲’了。”
“你!”殷雷面色青了又白,一个‘你’字憋了半天没有下文,这抵着他脖子的剑虽是无锋,可想起清酒的身手,他也不得不忌惮。
清酒对鱼儿说道:“鱼儿,你先去阁楼里待着,待我们……”
清酒一顿,回来看向鱼儿。鱼儿接触到清酒打量的目光,匆匆撇开。
她听得清酒一叹:“罢了,我原先想你安安分分待在牢中,有花莲看顾,倒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不随你意,你总会自己跑出来。”
“我,我不是……”鱼儿以为清酒是在怪她添麻烦了,也不敢看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抓着自己衣角:“对不起……”
清酒道:“我非是在怪你,只是免得你又不知以何种法子,不知从哪里再跑过来,我便问清楚你,你是自己在阁楼里待着,待得我们事了再来寻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同我一道?”
鱼儿茫然:“让我自己选?”
“嗯。”
“我,我跟着你。”
齐天柱眉头一皱,不大同意:“这里刀剑无眼,丫头没有功夫,万一伤着如何,带着她怕是不妥。”
唐麟趾抱臂一笑,三分揶揄七分狂傲:“现在这寨子里,可没有比她身边还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