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讲义气的。
理由也很简单,陆朝天是全团出了名的惹祸精,天天被各级首长骂习惯了,他当班长好,任务成功了,回去挨收拾的是他,虱子多了不怕痒,皮糙肉厚的也不怕被秋后算总账。
如果没完成任务,在队里收拾他也行,反正他是被罚的最严重的,也不怕这一样。
这种倒霉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气的现场发了飙,可是压根没有人理会,反而全都在那里安慰着我:“老陆你就从了吧,咱们这里就你最坏,干的缺德事儿最多,不差这一回了,挺过这关,哥几个请你到镇里搓一顿,了不起一人请你一顿”
“你妹的,好事不想着我,这事我是第一名”我心里直骂,可是还得顶着头皮上。
于是,按照队里的要求,我带着大伙灵活机动的与我们老1团开始对抗,主要的任务就是偷他们家的东西,一区队三个班全部来自1团,那就分批展开吧,八仙过海,各展神通,被抓给差评,被打死了是烈士,踢伤了自己找军医院报到。
至于偷什么,偷多少,什么方案,怎么进去、怎么撤退,自己制定计划然后上报。
时间有的是,白天、黑夜、周六或周天都行,哪怕是传统节日也可以。
团里如临大敌,各连听说后都增加了岗哨,本来伙食就不富裕,吃的再被偷了,那得多憋屈。
一来二去,大家开始过招。
反正我还有两个友军可以利用,只要选择好最佳时机和战机,选准最好路线,就有机可乘。
我第一次正式组织以班为单位与“敌人”进行周旋,也算是出奇制胜,几次下来,全是胜利而归。
反正嘛他们是阵地战,我是游击战,这时候我才开始总结机动的重要性、佯攻和主力协同的关键点,以及进出路线的问题,撤退与掩护的问题,还有反思维作战是个啥。
我带着大伙,不遗余力的先把团部掏了,因为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打团长和政委的主意。
大部分人认为一帮一年兵,回来偷自己团最高首长的东西,那是找死的行为,顶多也就是打打外围连队的主意算了。
但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现在他们既然知道了我们教导队的计划,而且是实兵对抗,那么最有可能放松的地方,就是团部。
所以,带着人一溜烟把团部小灶给端了,副食基地保障给首长们的肉和鸡全部拎走,鸡蛋能带的带,不能带的也不怕拉稀,现场喝掉,喝不完的踩碎,就不给团长留,让他们喝西北风。
其实我这也是有目地的,首战不惹毛,后面他们冷静了就不好说了。
当时其他几个战友都吓坏了,还有人劝我说:“朝天,咱们意思意思得了,你这么干,回来会被劈死的”
反正我已经横下了一条心,既然大家都选我,那我就把坏事干到底,回来要收拾,谁也好不了。
打完了团里的秋风,听说团长跳着脚叫骂了好长时间,他确实把账全算在九连身上了,但是刀疤也不买账啊,这是演习啊。
既然是演习,又是实兵对抗,那就说明团里的部署有问题,有漏洞还不让人钻了?
刀疤在那里振振有词似的,好像干这坏事儿的是他一样,还挺得意。
可是回来的路上他就不淡定了,对李英明说:“陆朝天那个王八蛋这是要把全团都点炸了,以后咱们九连估计得夹着尾巴做人,这小子这次得罪的人肯定少不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没想到,我下一招惹毛的不止是团首长,我还来了一个火上浇油,让这个团的怒火再大些,最好决策再冲动些。
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没放在团里,直接选择了团家属院。
反正演习计划里没说不准袭击团家属,那按照作战原则,在他们的后院放火,也能影响到前方战局。
就这样,那一晚,好多家属院里挂着的肉、干菜或者养的鸡啥的全丢了。
我们摸进去的时候特别容易,因为家属院的岗哨班基本没怎么设防,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我能把目标选在这儿。
因此我们如入无人之境,走的时候,我还在他们岗哨班的大门留下了名字,以至于后来整个纠察队把我的名字挂他们门上,只要别撞见,撞上肯定让我好看。
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