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新兵来了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去带新兵。
虽然连里征求了我的意见,但我还是委婉拒绝了。
连长没有用命令的口气,我知道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想法,我自然也要从更多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
带新兵,是很有挑战的,而且如果带了新兵,将来论起在连里的地位,会愈发稳固的。
因为新兵训练完毕后,要下到老连队的班排,自己带出来的新兵,即使到了其他班排,那也是自己的兵。
这有点像启蒙老师的味道。
所以,每年年底的时候,带新兵就成了全连所有人所瞩目的重要事情,这同样也涉及到机会和希望。
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理解很简单,自己已经是十分幸运了,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要替其他的兄弟多考虑考虑,好事儿不能总可着自己。
我倒不是不想带,只是想着把名额留给没有转上士官的战友,这样他们在第三年或许还有机会。
对于这些想留下来的人,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因此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何况谦让也是一种美德。
在部队,团结比什么都重要,包括个人的荣辱,那么既然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留在老兵连队,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即使我知道,失去了这次带新兵的机会,可能也就相当于失去或削弱了年底评选优秀士兵的机会。
但是这无所谓,机会就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由能力强者而得之”
这其中就有菜包子,他也留了下来,在比武的时候为了拿下留队的名额,跑的鼻子出血依然冲在最前头,最后晕倒被战友们抬着跑完全程,并最先扔过了那条考核线。
考官不得不承认他的成绩。
所以他的留,是奠定在别人走的基础上,为此这次机会不仅是对他,也是对于那些想成全他留下的、走了的兄弟们,一个最好的交待。
对于当新兵班长,最大的好处其实就是积累业绩,等到新兵下连队的时候,特别优秀的,会被送往教导队,或者是年底转提士官的时候,有一项加分。
因此,作为教导队刚刚毕业的学员,而且还是一个新兵班出来的老战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争这个位置,必须要让贤。
只是杨维这个湖北佬因为军事考核排名不理想,不得不脱了军装,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兴高采烈的回去与那个女笔友团聚去了。
我少了很多的乐趣,至少没有人再调侃了。
我听说他走的时候确实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可是当我回来第一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却在家里蹦迪,而且那个舞曲很妖娆。
这小子就是这样,后来还给我寄来了一张梳着汉奸头的照片,据说开始弄点小本买卖,挣了一些小钱。
我回到了自己来的地方继续做那个十班长,我的掌灶信物和那口被砸出了一个洞的锅仍然挂在墙上,灶没什么变化,只是那个锅成了全连老兵离别时合影的主背景。
我看到了锅上他们留的字:“陆朝天专用”
这是盼着我以后天天背黑锅吗?我暗自笑骂了一句,周边少了诸许多笑声。
我用了大约1分钟,就集合起自己仅剩的半个班人马,与连队的老兵们合编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加强排,暂时任一班长兼炊事班长。
二班长由巴云霆担任,河南人,比我兵龄年长一年,他们班肩负着外岗执勤任务,挺艰巨的。
三班长南梦松,吉林人,朝鲜族,同一年兵龄,他们班肩负着内岗执勤和其他公差任务,压力也不小。
而一班主要就是训练之外,承担全连的伙食及后勤保障,同时也担负机动任务,破烂事儿最多,后来都到了连文书的活我也要兼职。
理由是我新兵的时候出过板报,还出了彩,我不干谁干?
那段时期因为处于新旧交替的时期,我们的训练计划没有太大的改动,只是增强了政治学习的时间,每周至少有两天的下午,要统一抄写毛选、邓论以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剩下的时间,我们每天按时出操,早晨一趟147高地冲锋+一趟徒手五公里越野,然后回来打扫卫生,吃早饭。
接着是上午操课,冬天的缘故,又都是老兵,多数以队伍为主,偶尔的时候练习练习老三连传下来的大刀,或者是军体拳一二三套。
有的时候,实在没劲了,也会拿着木枪,带上护具练习练习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