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帅的后续训练计划,我做了微微的调整,日常做饭也主要以掏炉灰和打扫卫生为主。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加强他挖土的速度,以及清理痕迹的细致程度。
偶尔的时候也会一点一点的教他,敌人的火力标识,简易地图的制作,以及65式指北针的使用。
我把在炮侦后进班一大半的东西都教给了他,对这些东西他倒是一学就会。
包括如何悄悄的剪开铁丝网,绕开雷区,然后趴上两天不动,小心的屏住呼吸在那里静静的观察,接着告诉我眼前一共过了多少个士兵,有多少个岗哨,人家炊事班倒了多少垃圾这些一切的一切。
我们有的时候甚至还从数蚂蚁开始,这是步兵潜伏的看家本领。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确是一个侦察兵的好料子,只是体格瘦弱了一些,格斗不行。
而且,这小子一手的好电脑,后来甚至达到了全团顶流水平,玩游戏作弊不说,不作弊大家也打不过他。
因为身材瘦小的原因,有的时候连长和指导员不在家,他甚至还要被其他战斗班长借走,从三楼顶用绳索吊下来,然后从二楼机房的通气窗钻进去,打开机房的窗户,方便这帮老家伙进出玩电脑游戏。
这就成全了他的另一个技能,渗透到时候可以遇缝就挤,看洞就钻。
因为他的英文相对较好,所以在电子词典的辅助下,有一些外军的资料翻译工作也特别顺利,尤其是对外军装备和武器的认识,他高出我们一截儿。
那个年代,我们了解外军战术的途径特别的少,即使是连营以及团里的图书馆,可参考的也并不多。
直到有一次,与东南亚某国的陆军观察团交流的时候,才大长了见识。
那天,因为东南亚某国陆军参谋长阿迪佳拉的到来,团里把炊事班主力全部集合,用来招待外宾,并捎带脚展示一下中国部队的后勤保障能力。
我也是被抽之列,而且带了一个兵,班里的战士都是跃跃欲试,可我只带了刘帅。
原因是他外语好一些,关键时候我能知道人家说的啥。
到了团部,我特意叮嘱了这小子,宴会后,一定把喝剩下的白酒瓶子给我捡回来,不能让别人抢了,盯死喽。
刘帅记的特别认真,在他眼里过的数,绝对没有差的,一共出了多少瓶酒,领了多少条烟,都放哪儿了,用了多少,心知肚明。
他一心一意就记着班长告诉的这点儿事,其他的一概不理,连烧火都烧的无精打采。
那天,那位外军参谋长带着他的观察团,参观了我们的团史馆,看着一面面惨烈的旗帜肃然起敬。
他听说过中国的松骨峰战斗,也看过着名作家魏巍写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但是不理解是什么能让这些中国人战斗到人生的最后一秒?
政委耐心的解释了中国的五千年文化底蕴和千百年来战斗精神的传承,以及什么是革命?什么是解放?什么是牺牲。
在训练场上的时候,全团的尖子兵云集一隅,各种新旧火器的应用,让阿迪佳拉大加赞叹中国陆军的单兵能力。
但是就在战术演练上,他忽然掌声不那么热烈了,大家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他告诉所有的人,他们的国家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乱,不仅是内战,还要和很多国外的雇佣兵交战,这些人的战术娴熟之外,对于各种情况下,尤其是战场细节的处理也特别到位。
而他在中国的班排以及连级战术综合演练的过程中没有看到这一点,比如说红军冲上蓝军战壕的时候,直接扫射,如入无人之境,这似乎只能在电影里见过
再比如说打扫战场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清理,然后就凯旋归来。
他似乎在说:“这些中国人在演戏“。
我感觉特别不舒服,师团首长脸色铁青。
阿迪佳拉微微一笑,他继续给我们讲了一些详细的与国外雇佣兵交战时的经历,包括当破障之后,突入到战壕内,敌人完全可以在战壕内预设大量的炸药,或者地雷,包括在交通壕里以及指挥所里设置定向地雷、绊发雷等等。
更有甚者,在牺牲的战友身下、一些重要的装备、弹药箱、以及看着不起眼的器材下放上松发雷,只要我们任何一个大意,都可以给自己造成重大的伤亡。
何况,如果是阵地战,哪怕只是最原始的轻武器攻防战,也可以在进攻的必经之路上,设置各类的陷阱以及雷区,这样红军按现在的方式开辟通路,然后火力压制后发起集团冲锋,那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浪式进攻这种二战时期的思维,早就淘汰了。
随后,他提议我们与他的观察团来一次模拟对抗,这次对抗由他们观察团随机抽选10个人,而我们从侦察连中抽选骨干组建一个排的兵力,负责在丛林内遭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