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特别沉。
因为只是彩排,先不需要带皇冠,但饶是这样许萝就已经单纯被要这件婚纱重得站不起来了。
再加上这细高跟的婚鞋……
她好难。
“好看好看好看!太好看了!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啊啊啊啊!”
南枝穿着粉色v领的伴娘礼服裙在旁边转了一圈说。
“是我好看还是裙子好看?”
许萝问。
“那当然是……裙子更好看了!这可都是满满的钱啊!天底下还有比钱更好看的东西吗?!没有了!”
南枝道。
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家雀一样聒噪。
门口,贺闻喻刚刚进来。
他一身西装站在门口时,正看到女孩儿站在落地的镜子前,微微侧着身,对她朋友说话的样子。
白皙的皮肤,略施了些淡妆,笑起来的眼睛亮亮的,是无风的白日里,海面上的浮光与掠影。
轻纱勾勒出女人纤细的背脊和手臂。洁白的裙摆上,是用细密的针脚织出的花叶枝蔓,繁复而生动。
花朵像是生在她身上,有一种温柔的撩拨和诱惑,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裙子上蔓延而出,盛放开来。
那是他的新娘。
阳光从玻璃窗中泄进来,耳边一切由闹至静。男人站在那里,有一瞬间感觉是,世界的声色与他无关。
美是一种很主观的东西。
而他又是极挑剔的人。
从来都挑剔,无论是什么。
他不喜欢脂粉气,不喜欢俗丽的美。不喜欢已经烂大街了的奢牌,不喜欢喧闹的街道。
不喜欢女人身上香水味里有哪怕一丝广藿香的味道,不喜欢男士布洛克牛津鞋上过多的华丽花纹。
他不喜欢的东西有太多,只是恰好对方绕开了这些。
说不清这种恰好是谁的运气,只知道这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许萝浑身上下都写着很乖这俩个字。也可能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对方背着书包,慢吞吞小步走的样子给了他的某种错觉,让他觉得她很乖。
当然,错觉也确实是错觉。
只是小家碧玉走到了极致,尽管不是一眼的惊艳,也是难得的再见惊鸿。
那种乖很狡黠,虽然底色是温柔,站在原地需要人保护的样子,却又是狐狸一样古灵精怪。
兔子只是一种表象,一种伪装,本质是只狐狸。
但无论怎么说,就算是狐狸,他觉得她也肯定是最蠢笨的那一种。
……
许萝觉得身后有人,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老板在后面。
她挽了下头发,提着裙子问:“是到时间了吗?”
男人双手插在西服裤子的兜里,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