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上前询问:“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我心脏、心脏不太好。”这个人抬起头,表情难受,是个中年男人。“我来打120!”陈瑾欲掏手机。“别,别打电话,别打电话……我、我把药落在家里了,我家就在对面,老毛病了,一吃药就好了。”中年男人非常抗拒,摇摇晃晃拖着身体硬要自己走回去。陈瑾上前扶住中年男人,好心道:“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对面,是这个方向吗?”中年男人感激地说:“没错,就是这个方向,很近。太谢谢你了,你人真好。”陈瑾笑了笑:“别客气,助人为乐嘛。”一路扶着中年男人进了邻好小区,送他爬上六楼,待中年男人打开门,他显得过意不去,邀请道:“辛苦你了,进来喝杯水歇息歇息吧。”陈瑾本想拒绝,但见中年男人捂着胸口又拉着她执意不已的可怜模样,想着人家也是为了感谢自己,就心软答应了。“你的药在哪?赶紧先吃,别耽误。”陈瑾提醒。只见中年男人一声不吭地锁上了门,再一回身,他的背不再驼胸口不再疼,仿佛变了一个人。“你、你想干嘛?”这一刻,陈瑾全身发麻,心中拉起警报。而中年男人却不怀好意地咧开嘴,朝她露出了凶相………………“记起来了吗?陈瑾。一个多月前,你好心送一个男人回家,不料被骗,反遭到了奸杀谋害。”霍文道出原委。陈瑾从生前最后的画面中回过了神,怅然若失道:“所以,我已经死了?”“是。”霍文答。她怔怔地打量着玻璃中,怪物一般的自己:“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某些记忆似乎还未全然恢复。“妖术寄魂,违天逆地。到了阎王殿,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霍文凭空拽出锁魂链,催促道:“该上路了,陈瑾。”霍文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咔挞”跳电,紧接着是阳台玻璃碎裂的声音,夜风瞬时灌涌,一道黑影闪进——“什么人?”离阳台最近的桑槐京,毫不含糊地将判官笔化为一根四尺来长的铜棍,执棍挡身。冥官于黑暗中仍可视物如常,但霍文和桑槐京却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貌,有一团浊气蒙住了此人的脸。来人背脊一收,立时展出一对翅膀,二话不说双翅振幅,向两人放出无数尖锐羽箭。桑槐京旋棍阻拦,那长翼黑影身段柔软,乘虚而潜!客厅里的霍文以锁魂链抽甩羽箭,瞥见黑影袭来,登时调转链子,朝黑影攻去。双方一阵交手,黑影力大如牛,霍文弃近远搏,趁其不备,抛出锁魂链一端,拴住了黑影的脚踝,这时,桑槐京于其身后挥棍——哪知,那黑影忽尔仰首,婴啼长啸,噪声激荡,桑槐京不自觉丢下长棍,蹲地捂耳。婴啼绵长,天旋地转,霍文硬是一手堵耳一手紧拽锁魂链,那黑影见霍文咬牙顽抵,声东击西朝桑槐京猛然放出羽箭!“愺苨妈!”霍文想也不想,松开手冲上前,立刻捏诀,欲替桑槐京阻隔羽箭——但依然晚了一步,霍文尽力赶上也只以法术搪去大部分,另有几支羽箭则刺入了桑槐京的身体,而长翼黑影乘机用黑雾裹住了陈瑾,迅速破窗逃走。“老桑!醒醒!”霍文拔去羽箭,拍打着桑槐京的脸,令其保持清醒,并帮他查看伤势。桑槐京转醒,焦急嚎道:“卧槽!老大,我好像动不了了!”“妈的你小声点,刚才那东西的鬼声音够刺耳了,你丫的还吼?”霍文嫌弃地捅了捅耳朵,“看来,那东西的羽毛有麻痹作用。”桑槐京的臂膀后背扎出了几个血洞,现在他除了脑袋,浑身都动弹不得。桑槐京发现长翼黑影与陈瑾都不见了,于是干着急道:“刚才那东西带着陈瑾跑了?”“嗯,跑了。”霍文说。桑槐京泄气之余,舍生取义:“老大,子时之前不把陈瑾的魂魄带回去,我两都得完蛋!你别管我了,赶紧去追他们去!”霍文看着眼前瘫痪状态的桑槐京,略为举棋不定,目前只看得出那东西的羽毛有麻痹作用,万一还有其他未显的问题呢?此刻丢下桑槐京,岂不加剧他的危险?就在霍文犹豫不决时,房门突然被打开,灯亮了。“谁?”霍文警觉扭头。只见一个十八、九岁,面容清秀的少年踱入屋内,熟络地朝霍文挥了挥手,笑道:“霍司使,把这位小哥交给我吧,你安心去追便是。”霍文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前一天尴尬诡异的记忆片段,滚入了自己的脑海中,“你是……那栋别墅里的……小伍?”忽又意识到了什么,“你、你怎么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