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公子跟着我们有什么事吗?”纪小姐一脸淡然,倒是她身边的那个丫鬟用一种看登徒子的眼神看着他们。裴景平犹豫了一会儿,开口:“纪小姐,你好。”话只开了个头,裴景平便愣住了,他茫然地盯着手背上突然多出的一块黄色膏状物体。其他三个人也顺着裴景平的视线望去,妙芙当即笑出了声,纪纫秋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好在阿滨比较忠心,满脸都写着替主子觉得尴尬。“给你擦擦汗。”纪纫秋递出一块帕子。裴景平接过擦掉那疑似鸟屎的东西,理了理思绪,说道:“我是裴景平,家中排了,纪小姐聊一聊那无耻的李家,裴二少简明扼要地表明下那次聚会的老派作风,就到了可以说分别的时候了。纪小姐说再见说地很干脆,倒是裴二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止了。成从旁协助。一切看起来都不错,唯有董长生还没有找到,就像一根刺横在纪家人的心底。就在纪家隐隐有岁月静好之势时,杭城发生了一起恶性的凶手案。有居民在一条臭水沟内发现一具尸体,吴延庆接到通知后立刻带领警员前往案发现场。尸体已腐败地厉害,肿胀如巨人,难窥其生前相貌。孔漾轻凑上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跑旁边吐了起来。吴延庆赶紧端着一瓶水在旁边候着,不无抱怨地说,“我说大小姐啊,我说了这里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你说说你,来这自讨苦吃干吗呢。”孔漾轻咳地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却不得不强装镇定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吴叔叔还是叫我名字吧。”她自幼跟随在父亲身边,对于查案很是钟意。只是现在国内女权运动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女警员在警署还是个异数,因而父亲把她派到昔日属下吴延庆的手中,做一名没有编制的临时警员。“那你在这儿缓缓,我去现场看看。”吴延庆又给她递了张纸,这才走开。孔漾轻见状也跟了进去。“头儿,这儿有块手表。”一名警员高声喊道。“继续。”嘴里说着,吴延庆心里已经琢磨开了,看手表样式是个高级货,看来是个富家子弟,这么好的手表都不拿,估计不是为钱杀人,那基本就是情杀或者仇杀了,不过现在下定论还早,再继续看看吧。这边吴延庆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孔漾轻已经仔细观察起尸体了,刚刚初看只觉得外形恶心,现在再看发现尸臭比外形更让人反胃。她于是憋气观察,发现死者残留的手臂皮肤组织上有一圈痕迹,法医后来也证实了死者生前有遭受捆绑。她还想继续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发现取证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大家都准备撤了,于是作罢。凶杀嫌疑通过尸检,该男子在30-40岁之间,身高173-175,体态中等微胖,短发,手腕上有捆绑伤,右手中指远节指间关节有常年握笔的痕迹。“教书先生?”有警员说道。孔漾轻补充,“也有可能是账房先生。”吴延庆点点头,交代一队按照这点线索去排查失踪人口,另外一队去追查手表来源。孔漾轻跟在二队人员中,他们查到这是瑞士的天梭表,整个杭城只有一家钟表行有卖。继续调查发现,这个表是两年前进的,他们手中这个型号的手表当时只进了三块,分别卖给了一位姓陆的小姐,纪云丝厂的老板和一个洋人。“警长,要不要去把人请回来?”这个请示来自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小警员,换来吴延庆的一个爆栗子。“请什么?先偷偷去调查,这三家有没有人失踪,把尸源弄清楚再说。这都要我教你吗?!”好嘛,平白遭一顿骂,小警员心里愤愤不平,但还是老老实实打听去了。一伙人打听了几天,终于在纪云丝厂这寻到了突破口,纪家工厂的账房先生兼代理管事董长生已经失踪几个月了。而且据工人描述的董长生的体型和他们找到的尸体体型基本一致。小警员屁颠颠地跑回去邀功了,然后又是一个爆栗子,“赶快到董长生家去请他的老婆孩子来看看是不是他啊,还在这晃什么。”从董长生乡下老家赶来的董夫人先是哭天抢地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拉着吴延庆的手不放,“长官啊,我命苦啊。我夫君多么好的人啊,哪个杀千刀的要害死他。我不活了,呜呜呜,我还有两个小娃娃,以后怎么过啊,呜呜呜,董郎,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说着就要撞柱,孔漾轻赶忙拦了一把,同时在心里把凶手凌迟了一遍。纪嘉许是在工厂被人带走的,他交代好章成工厂的一些事,就大大方方地跟着走了。“各位长官,要我配合调查什么?跟我透个信,我好提前想了,等下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们。”纪嘉许坐在汽车后排,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打探道。“提前告诉你好提前编故事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咦?”纪嘉许不曾料到警车上竟然有女人在,他啧啧赞叹,“果然进步了!你们竟然招了女警员。”孔漾轻分不清他是真话还是借机嘲讽,只在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表示回答。但纪嘉许并不恼,反而十分好奇,“请问这位长官怎么称呼啊?”“那是孔小姐。别乱说话。”小警员警告道,并给了一个眼神。纪嘉许收到他的暗示,心想估计是什么官小姐,来警署玩玩呢,那他更有兴趣了。一路上,孔漾轻都不搭理纪嘉许,弄的纪少爷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好在警署很快就到了,这下终于一睹其芳容。和想象的一样,孔漾轻一双眼睛狭长孤傲,鼻梁高耸,嘴唇微抿,是个冰美人。“孔小姐你好,我叫纪嘉许,字承允,你可以叫我,哎,哎!喂!别走啊。”等到纪纫秋赶到警署时,就看见自家兄长一副苦瓜脸。她关切道,“怎么了?他们胁迫你了?”纪嘉许赶紧勉强挂起笑容,“没有,只是董长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