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晴莲眼眶有些发酸,忍不住在心里白了自己一眼,鄙视地想,该不会是他妈的掉眼泪了吧!
回了府用过膳,纪素轩到是安安分分的抱著晴莲上了床睡觉。
两人靠著躺在一起,纪素轩隔了半天才有了声响&ldo;离开後打算去哪儿&rdo;
&ldo;没想好&rdo;晴莲深思了下,又道&ldo;或许先回临安看看尘绝&rdo;
纪素轩恩了一下,再也没出声。
一夜就这麽晃眼即过,甚是匆忙,却已到了初晨日东升的时辰。
晴莲睁开眼,知道身边的纪素轩早已离去,凉凉的席子摸不著一丝温热。
其实,昨夜纪素轩离开时他尚浅眠,还有些知觉。
模糊中,那人亲了亲他,毅然转身,没有悱恻的缠绵眷眷。
怕是纪素轩懂那种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道理,所以反而温柔如常又更胜於常,好叫两人以後回想起来,到都是觉得甜蜜,而非苦涩。
晴莲心里有些甜,说不出的那种小口小口的苏甜,他知道纪素轩真心,也就够了,端不著为那真心能值多少春秋花月而劳心劳神。
若要的本就不多,人才容易知足,知足也就常乐,连离开都是潇洒豁然的。
何况他还是带著大包小包的金银珠宝走的,更该满足了不是?
卖身几载,谁人能与他的幸运一拼高下?
有了银子,有了自由,还带走了堂堂当朝辅国将军的一点儿思念和不舍,他足以自傲得挺胸抬头著迈出将军府。
离开的那日,夏的燥并没有减少半分。
可晴莲却觉得浑身凉慡,好似那朵在湖面飘摇的莲花,轻盈而灵动著管不得一季炎炎,到是更加芬芳了。
纪素轩从那夜走後再也没有出现过,生生里走出了晴莲的生命。
绝情的男子才配得那战场上猛如生虎凶如鬼刹的将军称号。
晴莲想,也许,多情的男子才是无情。纪素轩亦当如此,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是离开的时候了,一如当年一脚跨入这片繁华,现在,该是一脚踏出,再也没有相干。
纪素轩,晴莲再也不是你的小莲儿,而你,也不再是晴莲的素轩了。
前尘往事,如云如烟,飘著飘著就散了。
晴莲想到那过往七夕时节看过的烟花,轨迹的绝望,明明美丽如斯,却不得不面对消逝的命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跨进秦月楼的那一夜,就已经明白,那不过是俗人们乐於津道的一个神话。
太美好了,才被歌颂著,如啼血的杜鹃,声声嘶哑著,也不过是一个结局。
清醒的人,才能坚强的。
滚滚红尘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
玉门关以西,匈奴进犯,西域之乱骚动。
北庭都护府上奏朝廷派兵争东师降归匈奴,以护国边疆之安宁。
西征的军队,思乡的马嘶,风卷黄沙漫天,这一去,饶得又是多少个春秋多少个夏冬?
年年岁岁有今日,却不知每一个今日,也都是曾经。
纪素轩就著灯火看著西域疆土地势图,这一战已经持续了大半年,眼看又迎来了一轮新的年岁。
只是,身为军人,他和他的士兵们必须在这遥远的边境驻守,待到凯旋,怕是要来年开春都不一定回得去,又何必说这个春节?
帐营外头有人报&ldo;师爷到&rdo;
&ldo;进来吧&rdo;纪素轩抬了头,看著帐外的人携开厚重的帐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