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不可能的。
少年又想。
妈妈……妈妈不会讨厌他。
他委屈地蜷缩成一团,无法停止地抽噎着。
别不要我啊!
拜托了,请……温柔一点,温柔一点。
无人回应。
唯有胸前悬挂着的银制十字架,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冷光。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了?我绑过来的可是个能喘气的大活人!现在让你们弄成什么样了?”
质问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我们只是照命令行事。”
“命令?命你妈个大头鬼!你们算什么东西?”
“……”
少年的灵魂高高地浮在空中,他以懵懂的姿态歪着头望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小痞子,他对她卸下面具之后的那副正经姿态并不感到惊讶,只是于混沌之中困惑着,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那样愤怒。
“够了。”她冷冷地说,“到此为止。”
“这大概不是您说了算的。”
“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爆你们的脑袋?”
“呵呵……您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吧?大家都只是被雇佣的走狗而已,您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良心发现的样子呢……”
咣当一声,是铁皮罐被踢倒的声音,然后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呸,别他妈自己活在垃圾堆里,就当别人也一样满身是蛆了。没人味儿的渣滓们!闭上你们的狗嘴,滚回你们的烂水沟里去吧……”
被蒙着眼睛的柴玖嗅到了刺鼻的火药味,他感觉有什么热乎乎散发着腥味的的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许是血,或许是脑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他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被人粗暴地扯开了身上的胶带。
他感到大脑昏昏沉沉,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听见叫骂声、惨叫声、枪声和爆破声,却无暇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他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被动地接受着任何处置。
无论是刺耳的叫喊声,汽车发动时的引擎声,还是耳边的模糊的呼唤声,都似乎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