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呢?”
能在城中最显眼的地方开起这么大酒楼,庆丰楼背后势力不容小觑。石朱再胆大妄为,在祖母多番劝诫下也不敢得罪,所以这会他把怨气加起来全撒对面四人头上。
他没脸,那陆传和林青招也要跟着没脸。
干瘦的小老头掌柜却在想着片刻前来人亮出来的令牌。
庆丰楼源于京城,是京中某个高门大户的产业,而那块令牌只有嫡支才有,可以号令旗下所有产业。换个意思说,拿着令牌的人如果让他立马把庆丰楼关门转让,他也得二话不说清场摘牌子。
而来人只吩咐他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好生招待面前略显寒酸的兄妹三人。
本来按规矩无辜被挑衅的人就不该被请出去,这会有了吩咐,他自然越发尽心尽力。
至于石家?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再这么嚣张下去,保管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里这样想的,面上他却没露出半点鄙视,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石公子挑衅在先,几位出于无奈才还手。是我庆丰楼招呼不周,让贵客受惊了。今日这顿算小老儿做东,贵客楼上请。”
虽然想着要公事公办,但当了大半辈子掌柜,生平头一次见到真实的主家令牌,干瘦老头心中怎能不激动?连带着他态度也不自觉尊敬,直接躬身请人上楼。
这般恭敬的姿态,看在食客眼中却是庆丰楼诚意道歉。
“好!”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有人道:“掌柜深明大义,庆丰楼处事公道,这饕餮盛宴有了德行佐餐,更是世间无上的美味。”
公道自在人心。
此刻坐在庆丰楼中的人,除却与石家有利益往来的缄口不言之外,其余人皆仗义执言。
一边是脑满肠肥口吐恶言的石朱和他同样贼眉鼠眼的狗腿子,另一边却是郎才女貌且还站着理的陆传与三兄妹,无论从感觉上还是心理上,诸人会偏向哪边简直是不言而喻。
“石公子,请。”掌柜抬手指向门边。
石朱很不想这样灰溜溜的走,可听着四周种种鄙夷声,再看旁边守着的虬髯大汉,他也知道继续呆下去占不到便宜。
“你……给我等着!”
恶狠狠瞪了掌柜一眼,抹把头上饭菜,他颠着一身肥肉朝门边走去。所经之处,桌边食客似闻到鲍鱼之肆般,纷纷以袖遮面,做退避三舍状。
出了门的石朱越想越气,脑中闪现着一双灵活的大眼,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春香楼的姘头。好好折腾下那贱-货,权当给自己出口气。
眼见就要到石府门前的路上,他突然改了主意,马车转弯向着花街柳巷驶去。
歪在马车中气喘吁吁的他丝毫没注意到,马车后面跟了两个人。两人容貌十分平凡,属于看一眼就会忘的那种。虽是步行尾随,但两人却巧妙利用地形飞檐走壁,紧紧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行至一条宅巷时,两人突然出手,三记手刀劈晕狗腿子,绑起来放在暗处,直接驾车朝城外驶去。
行驶许久,久到石朱不耐烦,掀开帘子催促。
“怎么回事?爬过去的……”
话还没等说完,看到车沿上坐着的陌生人,再看周围荒凉的环境,他瞳孔骤缩,双腿间传来一股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