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上下旨,立宜修为嫡福晋,应当二月十五举办典礼,三日后方才是柔则入府为侧福晋。
但四爷坚持叫柔则在二月十五便一同入府,宜修也不反对,这事便这样定下来了。
自正月里再一次在永和宫由温祈安看诊后,德妃便也不紧着催促宜修调理有孕了,故而这一次入宫也没有见温太医。
宜修其实也不着急,调理了快大半年了,温太医和徐府医都说自己的身子已经是极佳了,什么时候有孕,那便只差“缘分”二字。
所以从宫里回来之后,她便打算继续吃着温太医的方子。
宜修是从侧福晋扶正为嫡福晋,从前已经从娘家迎来贝勒府,所以大婚礼节上便不大繁琐,因而反倒是纳侧福晋的事儿多了。
从圣旨颁布下来两个月时间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已经完成了五项。
说来也好笑,如今宜修操持王府上下,连送回乌拉那拉家的纳采礼物都是她亲自准备的,可谓十分丰厚。
正月里的时候,与使者同去送礼的苏培盛和绣夏回来之后都说阖府不见喜色,老大人面上淡淡的。
乌拉那拉夫人听绣夏说这些礼物都是府上嫡福晋一一亲手挑选出来的时候,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不甘地讽刺宜修当真是“贤德”,绣夏当时灵机一动,直接搬出了自家主子素日说的话,不咸不淡地回了乌拉那拉夫人一句:“我们福晋说了,做正妻自然是要有容人的雅量”。
不过乌拉那拉夫人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再要气得咯血,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勉强故作欢喜,反倒叫她面目狰狞。
宜修知道以后笑了笑,心想柔则这还没有进府呢,等她进了府,多的是她们母女俩哭的日子。
这样的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要迎来风浪,自永和宫回来后,贝勒府上下就已经张灯结彩,到处红彤彤的一片,在早春乍暖还寒的日子里直红火得驱散了凉意。
当晚,四爷难得宿在了宜修这里,不过二人同床异梦,各自安稳地盖着红艳艳的喜被一觉睡了过去。
天还蒙蒙暗暗的时候,苏培盛便叫绣夏进来请主子们起来洗漱了,只因侧福晋非正室,是白日出嫁。
但今日也是宜修大喜的日子,所以她不再伺候贝勒爷更衣,只由绘春和剪秋伺候穿衣服,自己则由绣夏和染冬伺候上妆。
宜修方才敷了香粉,四爷便已经穿好了一身大红色团福喜字锦袍,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栖梧苑,已然先去了正厅等着。
绣夏手巧,一边给宜修盘头,一边得意道:“福晋,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待到了晚间,皇上和宫里娘娘都要来,您打扮的艳丽些,既体面,又能镇住那些个不安分的,叫她们知道府里的主子只有您和贝勒爷两人。”
“是啊,平日便也罢了,这样的日子是要隆重些,什么人就要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这都是老祖宗的规矩。”
宜修淡淡一笑,从匣子里拿出一瓷罐石榴色口脂,叫染冬仔细染在自己唇上。
今日自己一弯细眉特意描摹更加真切,配上这样的口脂,当真美艳若桃李。
重生一回也没有改变她的性格,自小过得不遂,粗茶淡饭便也罢了,如今自己是唯一的嫡福晋,以后是唯一的皇后,自然是要打扮得华贵无双,光彩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