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呵呵,有意思了,朕前些日子听宫女和太监们嚼舌根,说你这位侧福晋异常得宠,连有孕的福晋都不能比,朕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皇上忽然就笑了起来,语气也和缓了许多,但森然之意却并未减少。
四爷只能告罪,不敢多言,毕竟皇上说的都是实情,他实在是辩无可辩。
皇上便又沉了沉脸色:“朕还记得从前你最喜欢宜修,曾欲为她请命为嫡福晋,如今这么快又偏宠侧室了?朕瞧你真是为人轻率,喜怒不定!”
此言一出,不光四爷母子和柔则脸色煞白,连同伺候在一旁的竹息和梁公公都脸色剧变。
德妃立刻跪下,急急求情:“皇上,都是臣妾教子不方,才纵容得她们二人如此!”
“皇阿玛……”
四爷的嘴唇都白了几分,秋日里竟吓得满头的冷汗。
又是这句,为人轻率,喜怒不定,自己本就不讨皇阿玛喜欢,以后越发没脸了。
柔则听皇帝此言,又见四郎如此神色,方知原来小小的一件衣裳就能闯出弥天大祸。
她忙重重磕了头,鼓足了勇气,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坚定了许多。
“皇上,四贝勒与此事无干,都是妾身轻率张狂,犯上僭越,冒犯了福晋,请皇上降罪于妾身,切勿迁怒四贝勒!”
皇上不想这柔则竟忽然敢作敢为起来,一时反倒觉得有意思。
“哦?四贝勒再如何,他也是朕的儿子,朕不会迁怒他,听你此言,朕忽然倒觉得,四贝勒宠爱些妾室原本也不是什么过错,可过分僭越,就是你一人之过了。”
“是,都是妾身的罪责。”
皇上冷笑:“既然你认错,那么你自己说说,朕应该怎么罚你才妥帖?”
柔则咬着下唇,见四郎又要开口,忙扯住了他,狠下心道:“回皇上,妾身想……”
“皇上!”跪在一旁的德妃忽然急急打断,她看着皇上,又气愤地了柔则一眼。
“皇上,柔则以下犯上,叫宗亲笑话,不如就降她为庶福晋,以示惩戒,想必她以后也不敢再犯了!”
四爷顿时微惊地望着自己额娘,然而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于是也不顾柔则的神情,深深叩首下去。
“皇阿玛,儿臣以为额娘所说甚妥,就请降柔则为庶福晋,玉牒除名。”
柔则一下和丢了魂一般跌坐下,她浑身的力气都好似没有了。
原本做个侧福晋便罢了,如今,自己却只能当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了吗!
皇上端详三人片刻,方才冷哼一声:“乌拉那拉氏,你觉得呢?”
柔则方才回神,她有何法呢?
姑母和四郎此举是为了保住自己,不得已的计策,再也没有别的好法子了,若是皇上亲自开口,还不知会不会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