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心中荡起轩然大波,朝中大员竟与敌国暗中往来,监察司是干什么吃的!
女郎道:“魏公子将我扣在这里也无甚用处,反而会给您带来危险,我只是和亲使者,太子殿下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决定。”
魏垣恼怒道:“萧明成这个王八蛋,实在可恶至极!明明与我大哥约定三年内只佯作争战,这才不过一年,你们这群北戎蛮子便打进了关山,亏得我大哥信任你们!听说你是萧明成最宠爱的姬妾,我暂且留你一条小命。你最好有让萧明成收手的价值,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话到最后,已成厉然,魏垣拖着女郎进到屋内,烛火渐歇,黑夜又归于平静。
杨淑这才了然,镇守关山的将军魏颂正是魏垣的长兄,魏颂与北戎养寇自重,不料北戎掀翻棋局,打了魏颂一个措手不及。
北戎来势汹汹,魏颂连吃败仗,士气萎靡,正德帝欲阵前换将,魏司空以阵前换将军心不稳为由劝诫了回去。
仔细想来,沈鹤正是魏式的门生,答应北戎的和亲之求保住魏颂的将军之位才是他们的目的。
魏式捅了天大的篓子却要她和大梁来收拾烂摊子,她偏不如他们的愿!
杨淑压下怒气,指了指后窗:“前门有狗不能再走了,从这出去。”
二人跳出后窗,越过深巷。
鸡鸣报晓声响起,天边的云层露出一抹曦光,方寸之光驱逐大片黑暗。
长天大街一侧,杨淑倚在一株老榕上,双手环胸,好奇地问一旁站的笔直的杨则:“你怎么认出那女子是北戎人的?”
本是随口一问,杨淑也没有打听人隐私的毛病,只是天光刚晓,街上的铺子都没开门,杨淑所列采买单子还未实行,在街头等着也是闲来无事。
杨则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首不答。
杨淑眼睛一眯,露出危险的气息,她蹲下身,手扣住杨则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他漆黑的眸中充斥着破碎的绝望和淡淡的哀求,杨淑望着他这倒霉样子不由得心生不忍。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色丹丸,放到杨则面前:“我自认为我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虽不知你为何非要跟着我,但你我也算共患难之交。”
“我并不知你底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乃腐心丸,服下此丸,便要受我桎梏,每月十五服一次解药,否则将会穿肠烂肚而死。你之前让我选择杀了你证明你的忠心,但我从来不替别人选择他的人生,现在你自己选。”
“若你不吃,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来日相见仍是旧相识,若你选择吃,我便允许你跟着我游湖四海,再也不追问你的来历。”
杨淑紧盯着杨则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中寻找到退缩的神情,可他的眼眸澄澈如水,杨淑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其实这粒丹丸并非什么腐心丸,只是杨淑平时用来解馋的糖丸,腐心丸这可怕的名字只是用来吓吓他罢了。
“甘之如饴。”杨则没有丝毫犹豫便接过了杨淑手中的糖丸,放入口中,片刻后,他皱起眉头。
“殿下,这药。。。。。。”
“怎么了?”
杨则喉咙中弥漫一股甜腻的香气,皱眉道:“甜。”
“甜就对了。”杨淑恶狠狠地用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良药才苦口,毒药都是甜死人的!”
杨则展颜微笑:“我永远不会离开您的,殿下。”
“永远?没有人是应该永远陪伴谁的,你先是你自己,再是其他人的谁谁谁。”杨淑将他扶起,替他拍打膝弯的雪渍,“倘若你日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支持你。另外,不要唤我殿下了,我有个乳名叫惠娘,是我父皇给我起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是淑啊,就是惠啊的,跟我一点也不沾边。我学着诗人给自己取了个号,威武居士,你觉得怎么样?”
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她本就生的明艳,五官分明,犹如一株华贵的牡丹,若把她栽到花盆中供人观赏便傲然独立,不屑一顾,若是将她种在自由的花园,她便开的花枝招展,绚丽明亮。
“好。”杨则微笑答道。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风吹过女子额前的发丝,附在她白皙的脸庞,素手挥动将发丝拨正,大而明亮的眼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