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结婚就瞎混?那尚文也没结婚。&rdo;
&ldo;那也是问题。老太太本来想让他结了婚再出国,怎么知道他好一顿发脾气!弄得老太太也不敢说话了。我看等你们回国那天,他领个洋妞回来,老太太也得受着。&rdo;
&ldo;真的吗?他娶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老太太也会同意?&rdo;
&ldo;只要他结婚,生子,能给原家延续香火,老太太那里的标准是可以一降再降,怕就怕他心玩得野了,不想这些。崇学跟夏老板那事情,是底下人瞒着,没人敢说。要是给老太太知道了,那夏老板还能有命去上海……&rdo;
&ldo;哎喲!&rdo;仰思蘸了药酒的手稍微施力,竟给仰恩疼得叫出声。
&ldo;忍着点儿,不用力怎么散淤血?&rdo;
仰恩闭了嘴,其实那一瞬间疼得他不能忍受的,不是伤口,而是伤口上方,那&ldo;扑扑&rdo;跳动的东西。
从仰思的地方出来,天黑得如施重墨。仰恩经过回廊的转角,看见两只灯笼之间一片暗淡的天色,他抬头搜寻了一周,连颗星星都没有。
&ldo;在找什么呢?&rdo;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ldo;啊?&rdo;一转头,不知何时,崇学已高高地站在他的身后,&ldo;没……我是奇怪,今晚一颗星星也没出来。&rdo;他跟崇学交往不深,每次跟与他说话都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力。
&ldo;大冷天出来看星星,兴致很高啊!怕到美国没的星星看?&rdo;
崇学说着,眼睛落在仰恩的脸上,不待仰恩说话,又忽然继续:&ldo;你长高了。&rdo;
&ldo;嗯?&rdo;仰恩一时没转过弯儿,问了句,&ldo;你说什么?&rdo;
&ldo;你长高了,去年第一次在这儿看见你的时候,才够到我这儿,&rdo;他说着,拿手比了比胸前,&ldo;等你从国外回来,说不定长得比我还高,那时候怕要认不出了。&rdo;
&ldo;怎么可能?&rdo;仰恩笑了,崇学很高,任自己真的是高个子的材料也不可能比他高吧?&ldo;那得糟蹋多少粮食啊?&rdo;
&ldo;就你吃东西跟小猫一样,还能糟蹋多少?&rdo;
&ldo;谁跟你说的?我可能吃呢!&rdo;
&ldo;吹牛,你吃的还没有夏玉书多呢!&rdo;
因为这样一个敏感的名字,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
&ldo;我今天下午见到玉书了,他说他要去上海发展。&rdo;仰恩想了想说。
&ldo;嗯,他耐不住寂寞,能忍这么久,已经是奇迹。&rdo;
仰恩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对自己和玉书的关系不做解释,引起过那么多的误会。可转念一想,那是多么私人的事情,自己如此过问,未免太不合礼数。至于崇学心里的那人是谁,更跟自己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又怎能问出口?只好随便说:&ldo;你现在不是在北平办公吗?怎么忽然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