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不明白。
庄起当然不能给她答案,但是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出门的要求。
能给她答案的人一天以后才再度出现。
“为何不让我出去?”
任桃华看着崔准,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半旧便袍,朴素无华,不减俊美。
崔准瞟了她一眼没马上说话,继续啜着茶,半晌之后才缓缓道,“我在升州结了许多仇家,不让你出门是为了安全起见。”
见任桃华不语,他又柔声道,“四姐儿,暂且委屈你了。”
任桃华还能说什么,他这样说,她若是不依不饶,不是太不通情达理了。
以后的日子,崔准每两天回来一次,至多不超过三天,对她是极好的,偶尔也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得她心花怒放,吃穿用度精致讲究,除了不自由,别的都挑不出毛病。
崔准不来的时侯,她觉得府里太过冷清,后来就拉着府里的人打马玩双陆,除了丫环婆子小厮之外,她还拉了庄起下水。
看着那个一脸冷漠倨傲的年轻狱卒板着面孔打马吊,她真是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
崔准有好几次回来都撞上她和一帮人在打马吊,也没说什么,不过没多久就遣了个戏班子进府。
她从此以后又多了个看戏的营生,那班子里的小生和花旦都极为风流秀美,粉墨登场扮相出挑,唱腔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举手投足低眉敛目十分到位,随意点出戏都唱得如行云流水余音绕梁,也不知崔准是从哪里找来。
她迷上了看戏。
那情比金坚鹣鲽情深却要劳燕分飞生离死别的戏码,总是看得她泪眼汪汪的。
有一天崔准回来,却看到她坐在廊边黯然神伤独自垂泪,吃惊不小。
“四姐儿,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是崔准,吸吸鼻子道,“原本情深,奈何缘浅。”
崔准听罢,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进屋了。
崔准慢慢啜饮着小五递上来的热茶,直到喝完一盏,才看向跟进屋来的任桃华,她还有些悲伤得不可自拔。
“四姐儿,那些才子佳人的戏,看看也就罢了,都是假的,不必当真。”
任桃华眨眨红肿的眼,瞅着他,想怎么是假的呢,我们俩不就是真的,上天入地生死相随,你死了,我必不独活。
崔准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住,轻咳了声转移了话题。
“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你想要什么?”
任桃华眼前一亮,但是她对多贵的物件都没兴致,崔准早把她的胃口养刁了。
她磨着崔准要去看赛龙舟,每年端午节秦准河的龙舟竟渡,是天下闻名的。
崔准只道,“现在不成,四姐儿,再给我点时间。”
无论她如何软硬兼施,崔准都是铁石心肠一点也不松口,最后连若是闷让她去江都住阵子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简直怀疑自已听错了。
她是想回江都看看,可他们重聚也没有多久,听他说起分离轻描淡写,她心里头不舒服,便一口应承了他的提议。
两人不欢而散。
一直到端午节的前一天,崔准一直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