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死盯着不放,程洛看了看她,又挪回视线,半晌道:“现在……是营业。”
“哦……”周婷显然有点失望,但转而又觉得不对,“可是洛哥,裴老师为什么要跟你营业呀?”
程洛微微一怔。
“没有那个必要啊,他这个身份地位。”周婷疑惑道。
程洛没有答。
许多事情就像是掩在冰面下的暗流,一旦触动,总将一发不可收拾。
周婷挑了挑眉,玩笑道:“会不会裴老师真得喜欢你,想假借营业培养感情呀?”
程洛垂下了单薄的眼睑,每当这时,他的眉眼就仿佛有些不近人间烟火的厌世感。
就像保持许久的平静冰面裂开了一道裂痕,激流就这么涌了出来,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沉默蔓延了些许,周婷被他的神情吓到了,收了玩笑的意思,求助地看向周禹。
周禹起身打圆场,看了一眼程洛:“饭快好了,走走走去吃饭。”
饭毕,程洛没有多留,即使周妈妈一直挽留,但还是坚持走了。
因为周禹的外公外婆带着些年货过来,要按照年俗在家里炸些炸货。
人一多,不大的房子就显得局促,程洛便主动告辞。
两位老人来了以后,周禹家里的家乡话就变多了,家人相互之间都用池洲话交流。
程洛听得懂,却不会说。
甚至连听,有时也听不懂。
他最熟悉的池洲话是母亲如何对家人哭诉父亲的无耻与暴力,而父母之间也很少交流,更多的是付诸暴力和辱骂。
家乡话给他带来的不是亲切和温暖感,更多的是透骨的寒意和下意识的畏惧。
回到家,程洛再把白天没有收拾完的家务活给做了,接着洗了个澡,上床躺着。
时隔半个月,又回到了这张小床上,不同的是暖气费已经交足了,所以家里很暖和,这让他很舒服。
他裹起被子,将自己整个缩进去,蜷成一个球。
拿起手机,看到“微博”那个图标,他还是没有点进去,转而点向了绿色图标。
跟裴予的对话框还挂在那,安安静静的,没有多余的消息。
这个点,估计还在忙吧。
果然身居高位也不是件轻松事。
程洛想起咪咪,也不知道小猫适应得怎么样了,这一趟飞机辗转,对一只受伤初愈的猫来说也算是不容易了。
尤其是裴予工作那么忙,恐怕也没有空闲照顾小猫……
想到此,程洛勾了勾唇角,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裴予哪还需要亲自照拂,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几个人专门照顾小猫的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