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列喷头间隔着排开,不给人一点遮挡的余地。
沈行云和陆停晚站在一列上,只是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强烈的水柱打下来,水温并不是很热,但也完全足够。
沈行云眯了眯眼,往尽头望。
陆停晚一动不动地站在喷头下面,整个人被水柱裹在当中,脑袋往沈行云这边偏。
他看不太清另一端的陆停晚,但某个偷偷摸摸往这边看的人,应该能看清他才对。
沈行云想起两个人不久前说的话,不由得轻笑一声。
虽然进来之前他拿“坦诚相见”逗过陆停晚,但对方如果确实对这件事比较抵触,沈行云也不可能硬要凑过去跟他面对面。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他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地想:反正未来总会坦诚相见的。
另一边的水声突然停止,沈行云愣了愣,有点茫然地看过去。
陆停晚慢吞吞地往这边一挪再挪,最后移到了跟沈行云隔着两个喷头的位置。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沈行云看清他。
陆停晚浑身湿漉漉的,垂着脑袋调试水温。
他头发早就湿透,这会儿温顺地贴在颈侧和脸颊上,露出又开始泛红的耳尖。
喷头的水流猛然被开到最大。
陆停晚应激一样猛地往旁边躲一下,手肘撞到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沈行云不由觉得好笑。
他想了想,照顾某人害羞的情绪,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调侃般问一句:“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盯着你看。”
陆停晚按着手肘默默扫他一眼,把喷头调小。
沈行云拖着长腔,“恍然大悟”一下:“还是说……你比较希望我盯着你看?”
水流“嘎”的停掉了。
陆停晚诡异地静止两秒,瞪他一眼,重新打开开关。
沈行云一脸乖巧地举手投降,给嘴上拉一条拉链。
这回终于没再出现什么意外,陆停晚顺利调完,默默挪到水流之下。
沈行云继续看他。
——反正都已经挪到这里了,那就是可以给他看的意思吧?
他偷偷弯一下眼睛,目光落在陆停晚身上,顺着水流一点点向下。
青年长期锻炼的身材确实非常漂亮,肌肉匀称饱满,却一点也不过分,每一个起伏都透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水珠沿着陆停晚的身体曲线往下,在脚边汇聚起来,又沿着瓷砖流淌。
沈行云的视线也跟着落到他的脚踝,然后又重新回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红起来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