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卡顿了一下,又咳嗽起来,垂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睡衣帽子勒得有点紧。
她扯了扯领口,发现居然是因为身后这人一直拽着自己的帽子,才让她的喉咙口有被轻微勒着的感觉。
夏沂尔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更大的困惑。
贺楮被这目光审视得有那么点儿心虚,“啪嗒”一下收回勾在帽檐上的手指,轻描淡写地为自己解释了两句:“我就是觉得你容易摔下去。”
看她踩楼梯都不肯踩实了,他总觉得不放心。
夏沂尔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喉咙:“我晚上来找你啊,不许锁门。”
贺楮原本只当是工作上的事情,但她反反复复强调了这么多次,终于勾起了点儿他的兴趣。
他的手臂压着扶手,长腿微微屈起:“我要是偏要锁门会怎么样啊,夏同学。”
夏沂尔绷着脸,抻出一根手指,往他的心口狠狠地戳了戳:“那我会让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
她的指尖感觉到胸肌的软,还带回弹,有些惊奇,连带着又戳了几下,抬眸正对上贺楮似笑非笑的眼睛。
夏沂尔:“……”
大意了。
她火速撤退了。
贺楮抽空开了个视频会议,时不时瞥一眼时间。
这边的隔音不完全特别好,楼下似乎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各种声响,他只当是她家里人在做什么工作。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贺楮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微蹙眉梢,相当果断地比了暂停的手势:“今天会就开到这里。”
屏幕其他端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跟贺楮开会有绝对的压力。
他会,非常非常严厉严肃地指出每一个漏洞,每一个不合理的地方,绝对不要在他面前抱有什么糊弄的心思。
毕竟一旦被点出来,就是绝对的社死和羞愧。
贺楮戴着一副镜片很薄的无框眼镜,捏着水杯,往门口走去。他没打算乱摁自己不熟悉的灯的开关键,只把手机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大往下照。
楼梯口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跟不久之前见到的莹白柔嫩不同,完完全全是灰头土脸的。
贺楮怔了怔,下楼梯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过几乎没声。
贺楮从四楼往下走,夏沂尔从二楼往上。
在他出声询问她之前,她竖起一根食指牢牢地抵在唇前,“嘘嘘嘘”了半天。
贺楮挑起她的下颌,温热的指腹在她的下颌线驾轻就熟地一抹,他冷白的指腹上就划出一线灰色:“……你去烧柴火了?”
夏沂尔头摇得堪比拨浪鼓。
贺楮看出她没打算多说,不咸不淡地道:“注意安全,有事可以找我。”
他特地补充了一句:“我晚上十二点之前不会睡。”
夏沂尔眨了眨眼睛,探出一根手指。
贺楮的呼吸滞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