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整只手几乎都是湿漉漉的。
小猫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一心想着要帮贺川缓解症状。他认为绒发的面积太小,并不能起多大舒缓作用,所以试图采取刺激性更大的方法。
猫的舌头带着一点倒刺,适合做这些。
濡湿、温暖又刺激的触感让贺川打了个激灵,被舔过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像是有细微电流灼过。
贺川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只猫。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是江汀。
成年后的江汀跟贺川大吵又被贺川抛下,本该讨厌他,至少应该不理他——贺川曾经也确实希望江汀这样做。
但其实江汀根本不会恨,因为在他的眼里,贺川的冷漠和不辞而别只是因为不爱自己。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是很正常且无可厚非的。所以,江汀在回味刚刚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嘴巴触碰时只是有点难过,而没有恨。
江汀真的很想告诉贺川,在无数个等待越洋电话的晚上,他都有做过类似这种肆无忌惮的美梦。
谁要相亲啊?
下午的时候下了点雨,加州渐渐变得湿热,金灿灿的太阳透过百叶窗照进来,一地窗影。
三点多的时候,一向只有一人一猫的公寓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邵明辉来前并没有打招呼,江汀正打算跟贺川玩几个弱智拼图游戏,结果被他的门铃声打断了。
邵明辉照旧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路进来把东西放玄关,换鞋倒水都是自助一条龙。
“哎我靠,”邵明辉换完鞋突然看到地上摊着的碎书,“这不是你贼宝贝的那个绘本吗?谁给你撕了?怎么了这是?”
江汀一听,心想完了,绘本估计是贺川超级宝贝的那种。这个人该不会准备先礼后兵“家暴”小猫吧。
贺川刚进厨房,寸头t恤搭上围裙怎么看怎么违和,但盯久了还蛮可爱。他头都没回,忙着笃笃切菜:“我撕的。”
猫咪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邵明辉也觉得他满嘴跑火车:“你有病啊,跑大半个加州买来个绝版绘本,就为了撕着玩儿?”
贺川居然还“嗯”道:“有意见?”
“没意见。”邵明辉一拍脑门,“跟你说话这个费劲呢……我差点忘了,今儿我来是帮人约你饭来着。”
贺川想都没想:“不去。”
邵明辉不乐意了:“嘿?你拒绝得也太快了吧,是谁都不问一句?”
贺川拿出一块土豆切成薄片,刀法快准狠,只是迟迟不出声。邵明辉也算看明白了,这意思是,“谁叫都懒得去”。
“行吧,跟那谁有关的你也不去是吧?”邵明辉作势要走,“那我回去跟人家说声,请不动。”
厨房那边的切菜声突然停了,传来一句:“哪谁?”
邵明辉笑,“还能哪谁啊,就你天天看的那个——”
“停。”贺川看了眼小猫,猛地放下菜刀,冲出来拽着邵明辉往卧室走,“进去再说。”
邵明辉冷不丁被拉开觉得很奇怪,满嘴嚷嚷着:“这又没别人,你换什么地方,还怕猫偷听不成——哎慢点!”
贺川没等他说完,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
邵明辉懵,江汀更懵。他本来没打算偷听贺川秘密,可邵明辉这么一说把他好奇心全勾起来了。
什么叫“跟那谁有关”?
是谁值得贺川这么神神秘秘呢。
江汀窜到门外,竖起耳朵,可惜屋内人聊天声音太小,他一个字儿都没听着,只好回到地毯上趴着。
江汀以前闲着无聊就练“舞”,但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练,猫腿也吃不消。再说现在贺川在家呢,被他看见一只猫在那做吊腰那得多诡异。所以今天只能数地毯的流苏,他下午刚数到第十六个。
十七,十八……
快数完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