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天气晴好,天高云阔。
江醉月穿着前几日在霓裳阁特意定制的正红色宫装,头簪钗环步摇,脖戴黄金镶宝石璎珞,珠光宝气,容光焕发的端坐在马车内。
风苍雪也是一身琥珀色正装朝服,头戴紫金扣冠,腰间血玉襟步,温润淡雅,清逸岀尘的坐在江醉月身旁。
两人的手十指紧扣,江醉月头上的钗环首饰因马车的行驶颠簸而摇晃碰撞。
叮铃悦耳的声音传荡在这不大的马车内。
江醉月忽然扭了扭脖子。
“累了?”
风苍雪了然的伸手按向她的后脖颈,微微使力的帮她按揉着。
江醉月哼哼了两声,语调幽怨的嘟囔着:“早知道我就应该晚生病几天,这样就能正好赶上九月初九了,到时递上生病的上行文书,就不用来这劳什子菊月宴了。”
“生病还能让你挑日子,这也只有你能想得岀来了,前几日生病时,是谁闹脾气说生病难受,再也不想生病了?”
江醉月闭了嘴。
“喝药不苦了?”
风苍雪故意揶揄她。
江醉月不服气的撇撇嘴,小声回了他一句:“我这不是不想进宫吗?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自己家舒服?说两句发发牢骚都不行?”
风苍雪被她闹小性的样子逗笑了。
“没说不行,只是宫中今日大宴,人多眼杂被人听了去恐会生事端,你若想说,等我们回府后,到时坐着慢慢听你说。”
江醉月白他一眼。
“我自然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说,我又不傻,这不是我们两人在车里吗?又没有旁人。”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保证今日一定规规矩矩的,不给你丢脸。”
“呵呵,是吗?今日怎么这么乖了?”
江醉月脸红。
这三人不知怎么回事,自她前几日生病后,因身体不舒服,还要吃苦的不能再苦的药,就有些娇气的闹小脾气,三人为了哄她,一直温柔细语,耐心十足的把她当小孩子宠。
这两日她病好了,除了去了庄子的时安平,剩下的两人还当她生病时似的,只要她一不愿意做什么,两人就轻哄着还当她是孩子。
江醉月都觉得没脸了,和两人说了几次,他们依然我行我素,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
下了马车,两人行走在宫道上,来来往往赶赴菊月宴的人有很多,不时有人上前来与风苍雪见礼。
江醉月陪在他身边,脸都要笑僵掉了。
偶尔她也会与旁家的夫人打个招呼或寒暄几句,一直到了宫宴的地点,两人都没能闲下来。
风苍雪把她安置好位置,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他便又被人拉走了。
江醉月只能自己坐在座位上,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发呆。
因为进宫不能带侍从,所以江醉月连个能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偶尔来一两个不认识的夫人寒暄几句,也只是一些常见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