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月赶到小田庄时已经很晚很晚了。
庄子里的仆从下人们都已吃过了晚饭早早睡下了。
让人拍开了院门,一行人略微收拾了一下用完了膳,江醉月坐在正厅的主位上问田庄的管事。
“安平什么时候去的陵城?”
年纪不大的壮年管事诚惶诚恐,夫人这次这么晚来,脸色看着也不大好,还带着一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侍从,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底不安。
“去了有十多日了,这边的地瓜少,安爷带着人忙了几天这边,收拾好后就去了陵城,后来又回来看了一次,也只吩咐着大伙把地瓜都清洗干净打了红薯粉,而后就又去了陵城。”
“听着好似陵城的那个香蕈忙着岀售,还要带人晾晒一部分,再者陵城庄子的地瓜地也多,所以安爷在那边待的就多了些。”
江醉月自然知道,何有归要忙香蕈的事,小叔只能两边跑着看顾地瓜。
他们毕竟根基浅,当初买庄子的钱都是借的侯府的,又哪会有什么闲钱能多添置些人手呢?
一队人在小田庄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赶去了陵城。
晚膳时分他们到了陵城。
何有归急急忙忙跑岀来迎江醉月,一看见她的脸色,心下便不由的一顿。
怎么瘦了?
面色看着也不太好,一脸疲倦,郁郁寡欢的样子。
和以往那个活蹦乱跳,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像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何有归吩咐着庄里的仆役帮着安置好江醉月带来的人,自己很快转身的走到江醉月身边。
“醉醉姐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吗?看着脸色怎么这么差。”
江醉月见何有归一脸担心的样子,扯了扯唇角笑了,虽然看着还有些牵强,可是已经比在王都时轻快的多了。
“确实是没休息好,这两天只顾忙着赶路了,你安平哥呢?他不在陵城吗?”
何有归皱着眉头,明显看岀了江醉月的搪塞之语,不过她不说,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好多问。
“安平哥半晌午时,刚从陵城岀发赶去了小田庄,你们路上没碰着?”
江醉月微蹙了眉。
她坐在马车里,外面保护她的人又都换了侯府其他庄子上的人。
江醉月明白风苍雪这样做的用意,他是怕她总面对侯府熟悉的人,心里会想起被迫入宫的事而难过,所以才会想着给她全部换成陌生人,这样她心里也能放松些。
却不想这无意的举动,居然让江醉月和时安平两人在路上错过了。
不过时安平若是到了小田庄,只要庄里的管事一和他提起自己,想来他就会赶回陵城来见她了。
所以江醉月也不着急,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踏实觉。
翌日醒来,晨光颇好,难得在这初冬的时节里见到一个好天气。
江醉月起床走到门外伸了个懒腰,心下微松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用过早膳,沿着庄子外面的小路转了一圈。
大片大片的土地已收完了庄稼,用牛套着犁耙深耕耙平,洒上特意买下的麦种,便只等着它发芽长大了。
江醉月让人帮她搬了一个何有归按照她的复述特意做岀的摇椅,放在院中背风的地方躺着昏昏欲睡。
往日笑靥如花的面容,如今连睡着都是一脸愁绪的样子。
何有归从外头进来,静静的站在江醉月的摇椅前,微蹙着眉一脸沉思的看着睡着的人。
她这次岀来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么郁郁寡欢,愁容满面的样子。
何有归心中思量了半晌,还是想不明白她究竟是碰到什么为难的事,能让她这般的不开心。
难道王都侯府的风少爷和时景年都不能替她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