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斟自饮了约莫有两刻钟,只听外面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周大人!”晏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起身行礼。
周涛却不满地皱起眉头:“怎么?走了两个月,抱上大腿了?这就不稀罕叫我一声大哥了?”
晏秋连忙讨饶:“先见礼,后认亲。许久不见,大哥近来一切可好?”
“好,好
,哈哈!”裕兴城的城守周涛,是个三十来岁的健壮汉子,皮肤黝黑,性情爽朗,一点不像文官。在晏秋肩膀上重重拍了下,很是叹了口气:“就是许久没痛痛快快喝过酒了!正好你回来,今日不醉不归!”
他因着城守的身份,本来许多人攀之若鹜,抢着挤着要同他喝酒。可是自从那次喝醉酒险些闹出荒唐事后,就刻意收敛了许多。尤其他的婆娘特特跑去跟人家的夫人们说,你们当家的哪哪天在哪哪跟谁谁做了某某事,然后请他喝酒的男人们无一例外全被狠狠修理了一番。之后,就再没人请他喝酒。
幸亏晏秋没媳妇,就算做了荒唐事也不怕被骂。周涛看他简直像个宝,兴奋地直拍他肩膀:“好兄弟,你可想死我了。”
于是乎,晏秋不欲喝酒的话便咽了下去。
“说起来,你小子镇天的往北边跑,”两人碰了一杯,周涛冲晏秋挤挤眉毛,“不简单啊?是不是藏了相好的?从实招来,不兴掺假!”
“周大哥打趣我。”晏秋矢口否认,“哪有什么相好?是北边的丝绸……”
“打住打住,”周涛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又来你那一套生意经?嘁,糊弄别人成,糊弄我?没门。”
晏秋摇头笑笑,也不辩解,自干了一杯:“周大哥不信我,我无话可说,自干一杯,以解郁闷。”
“臭小子,埋汰起我来了。”周涛就喜欢他这噎人劲儿,高兴之余又给自己倒了杯。
两人喝了几杯,只听周涛又道:“兄弟,如何?北边的风景赏够了,这次回来准备在家待多久啊?”
“这次准备多待些日子。大哥是不知道,我家伙计这段时间被挤兑惨了。我要再跑,他们该支撑不住了。”晏秋玩笑道,“那金家布坊的铺子一开到我秋水阁对门,生意就被抢走了大半,伙计们眼看着别人家人来人往,日日生意火爆,而自家门前却冷清稀落,只差没哭着叫娘了。”
周涛摸摸下巴,同情地道:“要说那金家可不是个吃素的。听说是京里下放的大家公子,有来头,有背景。”
晏秋得到他的话,心中有了底,举杯道:“不说这个。今天咱们喝酒来了,提那些扫兴的做什么?”
周涛挪开杯子,不跟他碰,揶揄道:“你当然不担心了,有那样的美人儿给你撑场面,你担心什么?”
“美人给我撑场面?”晏秋摸不着头脑,“我家伙计清一色大老爷们,也没有长得祸国殃民的,大哥这话却是怎么说?”
“还给我装,还给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