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来,任静瑜抖了下指尖的烟灰,微阖眼清除眼内的死寂问:“老三,你怎么看?”
有多年默契在,任西安知道他在问什么。
任静瑜问的是: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怎么看他如今寡家孤人的这番情形。
喜帖有了,秦昙和叶连召基本就是尘埃落定。
秦昙一直很坚韧,眼底只有雾眼角没有泪。
前些年蒙在秦昙眼里的雾久积成雨,她走了,雨落下来,秦昙手里那把撑在任静瑜头顶的伞没了,任静瑜被浇得满身狼狈,她走了也不会再回头问问他冷不冷。
四周的冷意都带着些唏嘘的味道。
这不是小时候不愉快了打一架能解决的,任西安只问:“和昙姐该聊的都聊了?”
任静瑜看他,带些自嘲:“能聊什么?弄成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说多了是翘老叶墙角,我反而不自在。”
早年的任静瑜疯狂地扑在工作上,每年休息时间不长。
任西安从省队进国家队后回家次数也少,碰面的机会就没那么多。
但两兄弟每年都会在同一天做同一件事。
年初一去蝉鸣寺祈愿。
并不信佛,无非是求在乎的人平安。
任静瑜每年往祈愿牌上写的人名里都有秦昙。
任西安也写过程梨。
任静瑜忙得时候,一日三餐都不规律,更未曾让秦昙知道这些,他忙就忘了说。
现在再提,无非是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袄,她心冷后他的殷勤。
这么站着,更觉得压抑。
任静瑜碾灭烟,提起今晚那出偶遇:“不说这个。回来前碰到个人。”
任西安没防备:“谁?”
任静瑜也没卖关子:“故人,一个走野路子的姑娘,你的总有一款重生适合你。”
任西安这倒是有些意外。
任静瑜嘴里“野路子”这个词,用得也算恰当。
任西安嘴边噙了丝几不可查的笑:“怎么就撞你跟前去了?”
他做得太轻了?程梨还有精力出门四处跑。
任静瑜瞄他……任西安眸光里意外之色一闪而过,剩下的是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