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郑助理不一起吗?”
“我们两个就够了。”说完转身朝庭院侧门走,“跟着。”
钟虞没跟在后面,而是上前几步跟对方并肩而行。
管家等在庭院侧门处,看见他们时笑着说:“必需品都已经送过去了,如果有需要直接联系我就好。”
两人应声,沿着门外的小径往树林里走。
没走多远就隐约看见了一片雾气。
是一池温泉。
她感叹时嘉白确实会享受,竟然“垄断”了这一处庭院的租住权,按照区域划分,这个天然温泉也同样归他所有。
这些都是郑柯昨天说的,但是她现在怀疑这个度假村也是时家产业。
“把外衣脱了。”
“时先生,你知道我们认识以来,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他一顿,“什么?”
“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脱。”轻柔的嗓音带着点揶揄。说完,她转身脱掉长长的薄毛衣外套,里面剩下的长及大腿的长衬衣下只有一套比基尼。
钟虞边解衬衣扣子边往前走,经过画板和那一堆东西时目光一动,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余光里看见男人伸出手就要来拉自己。
她手不着痕迹地一缩,他就只捏住了她略长的袖口,等男人再伸另一只手时她已经顺着惯性往后倒——
两人一前一后跌在草地上,一旁的颜料在混乱中被打翻,色彩飞溅。
钟虞仰躺在草地上,她定定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起来。
“笑什么?”他面无表情。
女人衬衣乱了,领口耷拉着露出左肩,微卷的黑色长发披散,颜料溅落在她肩上,甚至睫毛上也有。于是她懒洋洋地用指尖去拨弄卷翘的长睫。
忽然,她半撑起身,他下意识后退避让。
“时先生要是不来拉我,就不会摔倒了。”她笑着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说着还用手指去蹭他脸上星星点点的颜料。
她手指是热的,他的脸上却带着点凉意。
“看,颜料弄到你脸上了。”五指伸到他面前,上面色彩斑斓。
她却好像浑然不觉自己满身沾染着他的色彩,反而像以此为乐,像小孩子似的,变本加厉地用那只手在自己的侧脸上胡乱抹了几下。
“时先生,”她鼻尖抵住他的,轻笑之后缓缓低声问他,“我这样好看吗?”
他垂在一边的手无意识地死死扣住一丛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