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定了定神,垂眸摘下披肩任人检查,同时侍应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刚才跳舞前,侍应生挨着挨着用托盘取走了女宾们的手包,一来方便客人们跳舞,二来方便统一保管。
“钟小姐,哪个包是你的?”
钟虞手心有些发冷。她抬起手,取出了自己的珍珠手包,“这个是我的。”
那卫兵接过,正要打开时,楼梯处突然传来响动。
“担架!”何副官高喊。
担架?谁受伤了?钟虞心里一沉。
“去医院的车已经走了!担架没了!”有人回道。
楼梯上没了声音,片刻后,三道身影前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何副官肩上架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后者垂着头,前额发丝散乱,外套散开着,里面白色衬衣与浅色马甲上透出一大片血迹。
“聿生!”傅秉元和傅太太失声喊道。
钟虞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伤成了这样?
陆琼玉的哭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快来人,救救傅大哥。”
她还没从被人挟持的恐惧里回过神来,浑身都还发软,但是她一想到傅大哥救了自己就又喜又怕。怕是怕人出事有生命危险,喜的是他肯来救自己,到时候陆、傅两家肯定能顺利结亲,也是一桩美谈。
然而等她看见地上那一大滩血迹时脸色顿时又变得煞白,“我爸爸呢?他怎么样了?!”
离楼梯最近的人都手忙脚乱,其中一个被她抓住后才匆匆回了句,“送到医院了。”
“聿生!聿生你别吓我!”傅太太眼眶通红,想碰儿子却又不敢。
忽然,傅聿生慢吞吞吃力地抬起头来,“……我没事。”
“都这样还说没事!”见人还清醒,傅太太大喜过望,忙要跟着车一同去医院。
傅秉元决定留下来,于是吩咐妻子,“照顾好聿生。”
“放心。”
“带她一起走。”傅聿生忽然道。
钟虞一愣,抬眸时直直落入男人深深的目光里。
何副官反驳,“这恐怕不行,钟小姐还未接受排查。”
“能有什么嫌疑?”傅太太冷着脸,又转头缓和了神色看向钟虞,示意她一起,“钟小姐?”
钟虞看一眼男人额上因疼痛而密布的汗水,忽然微微一笑道:“清者自清,我留下接受排查。傅太太快送傅先生去医院吧。”
话音刚落,傅聿生神色难辨地看向她,最后又蓦地笑了笑,以口型对她道:“信我。”
事已至此,傅太太没再坚持,转头随着卫兵一同陪傅聿生走出大厅上车离去。
“继续检查吧。”虽然惦记着傅聿生的伤,但钟虞莫名彻底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