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季爱卿连夜飞驰几百里忠心可嘉,&lso;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rso;无妨。&rdo;李慕君神色淡淡声音清凉。
&ldo;臣谢主隆恩&rdo;季贤达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再行一礼,站起来就往李慕君这边走。
韩一燝有些发急:&ldo;可是朝臣们的位置都是事先定好的,这季大人站在哪里?&rdo;
&ldo;季爱卿是先皇遗命的摄政王,位置自然和众位爱卿不同,就站在朕侧后。&rdo;李慕君轻轻缓缓的说道。
&ldo;陛下……&rdo;韩一燝还要再劝,如果季贤达连夜赶来却不能参加登基大典,这以后他说话的分量就要轻上许多,甚至为人耻笑。作为将被季贤达压制的文臣,韩一燝自然想要季贤达出丑。
韩一燝的心思李慕君自然明白,所以刚才再三确认季贤达的身份,让大臣们无话可说,算是拉一把这个光杆的摄政王。
可是韩一燝再三阻拦……李慕君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问:&ldo;韩爱卿是要在这里和朕慢慢说这些礼仪吗,错了吉时,韩爱卿可能担当?&rdo;
说完李慕君稳稳的迈步向前,司仪舍人连忙转身在前边带路,要真的误了吉时,他是第一个小命不保的。
季贤达面上划过一丝玩味,这小皇帝还真是出人意料。
大夏建国近百年没有什么昏君、大灾,国库充盈,文官们也是为了显示他们的能力,这次大典办的十分隆重,礼节也自然特别繁琐。
色泽鲜艳的旌旗,煌煌而立的上万仪卫,肃穆的司仪舍人,庄严的文武百官。为皇帝开道的净鞭声,鼓瑟齐鸣的韶乐,庆祝登基的火铳声。
祭天地、拜宗庙、午门宣遗诏,入承天门,李慕君全程脸色平静,最后她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看座下的大臣在乐声和唱班声中对自己一拜,再拜三拜……
这些大臣们叩拜的时候神态恭敬,山呼万岁万万岁,可是李慕君登基后却似乎忘了这个皇帝,一班文臣包括兵部的都围着杨士诚在前朝忙碌。就连应该总揽朝政的季贤达因为不清楚朝政运作,也被隐隐排除在外。
李慕君在后宫重新换上衰服,静静的为熙和帝守孝。天子守孝以日易月,只需要二十七天即可除服,短短不足一月已经过去大半。她并不着急被架空,文臣们这样着急抢先手,也得摄政王和兰太后同意才行,李慕君等着着看谁先来找自己。
前朝这些天忙的都是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还有太后的的尊号。季贤达对这些没兴趣,他自说自话占了灵郡王的府邸做摄政王府。
灵郡王是开国太、祖皇帝钟爱的小儿子,后来□□失败,被李慕君的曾祖太宗皇帝赶去了荒凉的西野,再也没回过京城。
当年太、祖宁愿让出皇位也要保住小儿子的性命,可见他有多宠爱灵郡王。因此灵郡王府虽然有□□十年没住过人破败不堪,但是占地极广而且距皇城很近。
季贤达不耐烦什么花呀糙呀,亭台楼阁九曲石桥,只保留了前院重建修葺,后边让人一律铲平,做成小小的军营。
这些还没忙完,他算计着李慕君该除服,又进宫去找皇帝。前朝那些文臣把持朝政生怕他沾手,岂不知季贤达并不在乎。什么是真正的权利?生杀予夺才是权利,文官手上的那些在季贤达看来,不过是劳心劳力的替人干活。
那一天的登基大典李慕君给季贤达留下很好的印象,他觉得这个小皇帝是心理有数的。因此季贤达决定和小皇帝套近乎,培养小皇帝喜欢武将亲近武将,和他一起开创大夏武运昌隆。
天顺宫内,虽然已经除服但还穿着素服的李慕君,沉吟了一下问道:&ldo;季爱卿想做朕的武术师傅?&rdo;
季贤达坐在下首,认真的说:&ldo;陛下身系大夏安危,更应强身健体稳固国本。&rdo;
强身健体什么的李慕君倒不在意,可她正愁没机会把自己晒黑些,身体练得强壮些好更像男子,季贤达就送上门。不过她神色依旧淡然,让人看不出端倪。
季贤达见李慕君脸色平静不说话,又说:&ldo;陛下将来要处理朝政,没有好身体怎么行?&rdo;
劝说不行又拿皇权诱惑自己,李慕君神色平静的顺水推舟:&ldo;季爱卿说的不错,就依爱卿所言。&rdo;
季贤达得了准话心情很好,他看了下天色又提议:&ldo;陛下这些日子都闷在宫里,不如微臣陪陛下去御马场跑几圈马。&rdo;
李慕君想起往日熙和帝陪她,在蓝天绿糙间骑马的快乐日子,脸上漾出些笑容。她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玉雕的一样,好看是好看却冷冰冰的,然而笑起来就仿佛春风破冰,一对甜甜的酒窝好似牡丹绽放,美不可言。
季贤达没提防看到,心脏不自主的突突跳了两下:娘哩,这小皇帝笑起来咋这么娘娘腔,这要是个女人还不得让男人发疯。
李慕君不知道季贤达在想什么,她只是换好骑装,和季贤达一起来到御马场。她的骑术是熙和帝亲手教的,熙和帝哪里忍心下狠手教自己的娇女,因此……
&ldo;加紧!&rdo;季贤达陪着骑了一会终于没忍住,露出北境铁血将军的一面,当然是克制过的:&ldo;马在快步时要双腿加紧马肚,陛下看看自己腰腹无力双腿松弛。&rdo;
李慕君抿唇使劲加紧双腿随着□□的马起伏。
&ldo;抬腰!抬腰会不会?两条腿再用力些!&rdo;季贤达骑马跟在李慕君身旁直皱眉,就这样的腰力腿力简直差的太远&ldo;抬起来,把腰抬起来!夹紧,坐下去!&rdo;
季贤达的呵斥没有什么不对,可是旁边跟着护驾的禁军统领,只觉得满身的火气,今晚一定要找新纳的小妾好好泻火。这俩没经过事的就是不会受影响啊,统领一边感叹,一边对李慕君进言:&ldo;陛下练了有些时候,不如休息一下。&rdo;
李慕君勒住缰绳:&ldo;吁&rdo;
她确实腰酸腿软了,熙和帝教的时候全凭她高兴,她还觉得自己下了苦功骑术不错,却没想到在季贤达眼里简直烂的不行。不过她不会逞强,该休息还是要休息,否则万一从马上摔下来……不说她是女身有诸多不易,她身上还有熙和帝的希望,因此她决不能让自己出事。
季贤达也勒住缰绳,在马上行礼:&ldo;微臣刚才莽撞了。&rdo;他说这话也是试探新皇,毕竟刚求了武术师傅的职位,他想看看李慕君到底能否吃苦。
李慕君用帕子擦擦额头的汗,清冷的开口:&ldo;季爱卿做得很好,日后教习朕体术也要用心才好,朕想要体魄强健,此事就托付爱卿。&rdo;
&ldo;陛下放心,臣绝不辱命。&rdo;季贤达心里高兴,看来陛下虽然清冷还是很有男儿血性嘛,他一高兴又提议&ldo;微臣看那边有箭靶,不若陛下看看微臣的箭术。&rdo;
季贤达七岁到北境,九岁跟随季雍观战,十三岁上战场,为了活命他是流着血练出来的。单看他侧身而立双腿微分站姿如松,目光沉稳神情专注的盯着远处的靶子,左手拿弓右手开弦,双臂没有一丝颤抖,稳稳的把两百斤的弓拉成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