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完全是两个类型,古板无趣,眉眼间丝毫无攻击性。
何沚避了避她的目光,坐下来,转椅转了半圈。
“我想你误会了。”
何沚讽刺地笑了笑,“陈烟桥没同你提起过我吧?我想,他也不敢。我还要感激你,让我知道,当年他还让小湄怀孕了,一尸两命。”
倪芝震惊。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湄姐室友?”
开学时候听见的那些传闻,说何沚对于地震有伤心往事,滨大本硕博连读,她非要研究小众的灾难社会学领域,一切的一切都说通了。
何沚心里叹她心思细腻,她一贯同人打交道少,今天这般先声夺人也早就思索好了,不敢同她对视。
“分手,我让你二次答辩。”
倪芝丝毫不退,“就算你是湄姐室友,十年过去,无权干涉他的选择和人生吧?”
“何教授,”倪芝顿了顿,“我一贯尊重你,也感动你为湄姐做的事,我如果有有这般好友,值得过命。但你用这种事情,威胁我,控制他,你又不是当事人,没权利替湄姐做主张吧。”
何沚轻笑,“我威胁你?我在帮你。”
“这件事情,陈烟桥隐瞒了所有人,不知为何跟你说了,恐怕是搏同情吧。你不了解他,我们认识十年,我比你清楚。他对每个女人都这般,选择性地流露出故事。”
何沚撑了凳子,站起来,仿佛在说她自己,又好似灵魂已经割裂了,不停提醒自己,就是为余婉湄出气。
“哪个女人能受得了,浑身故事满是伤痕的男人,唯独对你诉衷肠呢?”
“哪个女人不愿意为他舒展眉头而飞蛾扑火呢?”
“你想想,你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吧,他身边女人少吗?觉得自己幸甚至哉?当了圣母?”
何沚看着窗外,逆着光,倒是字字句句诛心。
她没等倪芝回答,“你来之前,我已经把你访谈录里的内容,当年真相,跟小湄父母说了,我想他们有权利知道。”
倪芝语塞,“你……”
想起来江边日出那天早上,陈烟桥扶着铁索。
“你是不敢告诉她父母吗?”
“他们已经够苦了。”
“你也苦。”
“然后呢?说了以后,他们要是原谅了我,我就放过自己。”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何沚认识陈烟桥多年,她清楚陈烟桥选择隐瞒的原因。
“他肯定跟你说,他是想自己一力承当。”
倪芝承认,“是。”
何沚终于转过来,眼眶似乎有些红,在隐隐压着。
“那你不妨去问问他,小湄父母是不是愿意他一力承当,根本就是个推卸责任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