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婉央毕业前就签了漫画公司,不愿意跟他学,这几天又开始想接触正统点儿的艺术门路,天天给他送画稿。
余婉央一直恨陈烟桥,出了事的头几年,连谢别巷都不搭理。这事儿要被她知道了,还不得闹成什么样子。
哈尔滨机场有个特色,更衣间最为拥挤。
虽然都是冬天,零下十几度和将将零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倪芝换好了衣服,顺着人潮往外走。
东北人嗓门儿大,机场是故人重逢的第一站。这头儿都是阔别多年的亲戚朋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互相搂抱,胳膊伸起来,手里带的特产恨不得往对方脑门儿上招呼,却透着浓浓的喜气洋洋。
那头儿是个穿着军绿色棉服的高挑男人,明明是极不易有情绪波动的眸子,因为等人焦虑,蹙着眉显得更生人勿近,使得周围想多瞥他几眼的姑娘们都收回了目光。
看见倪芝出来,才低低地唤她,“丫头。”
两人仍隔着隔离的栏杆,他握着她的胳膊,被人潮挤着,陈烟桥从右手换成左手,比以往要用力。
走的那天,他确实说过要来接她。
“烟叔。”
倪芝没什么惊喜之色,指了指她要绕出去的路,把胳膊抽出来。
机场不缺黑的士,两人上了一辆破捷达,暖气效果几乎等同于无,随便说句话,口中都是白雾。
陈烟桥往日是话少,今日两人之间的空气是直接凝固了。
才进南岗区,天色便接近黑天了。
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交通广播,清扬的女声播报,红旗街有车祸,请大家绕道行。
陈烟桥开了口,“我没想到,会这么巧。”
倪芝的眸子里映着外面的霓虹灯。
收音机里又是沙沙声,换了温柔的男声,“冬天里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早点下班回家,和爱人享受着暖气,吃一盘儿饺子喝一口热汤。小编提醒大家,无论是赶着吃玉米馅儿还是三鲜馅儿的,都要注意交通安全,冰雪路面,更要小心驾驶,切莫图快。遇见死火的情况,等待是最大的礼貌。”
这话说完,红灯变绿了,捷达却突突两声,没了声音。
司机骂咧起来,“操他妈的破车。”
后面的喇叭声接连不断,司机从后视镜里瞪一眼,“哔个屁啊,逼娘养的。”
倪芝语气淡淡地,“言而无信。”
这话也不知道说谁,究竟是谢别巷答应她的保密,还是陈烟桥说过的,愿意放下过去,一件件地学,他不是怜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余婉央的事情,我前面提过一次,应该要做个小修。
应该以后会有余婉央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