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雎脸色已变成灰色,&ldo;风若歌……&rdo;
风若歌闲凉的看着他。
宁澜雎站起身,全身似燃着怒火,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江夜吃了一惊,连忙拉着他,&ldo;澜雎,你别生气……&rdo;
&ldo;表哥,你别管。&rdo;他咬着牙走过去,伸出手。
&ldo;风兄弟,若歌,若歌哥哥,小若歌,若若,歌歌……&rdo;宁澜雎抓着他的手臂伏在他肩膀上哀哀的哭唤,顷刻间眼泪鼻涕奇迹般的流了出来,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
风若歌不为所动。
哭的满脸泪痕的人突然抬起头来,&ldo;你为什么不收我表哥的银子?&rdo;
风若歌笑的迷人,&ldo;江夜么?那可是我的客人。&rdo;
宁澜雎苦的更凄惨,&ldo;呜呜,你坏!你搞歧视!呜呜……&rdo;
半夜的时候沐流韵果然没有再回来,江夜随着去了风若歌的府邸。
陌生的床虽然舒适,他却睁着眼睡不着,脑海乱的如找不到头的麻线,缠缠绕绕,最后系成了死结。
最终还是披了衣,点燃烛火,坐在书案前发呆。
屋内东西一应俱全,书案上有笔墨纸砚,江夜执了笔,吸满了墨,伸手停在白纸上方,却不知道该要写什么。
墨汁吸的太多,手一抖,便落在白纸上,慢慢的向旁边延伸,晕染开来。
脑海中竟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一日,沐流韵拿了他手中的笔,倚在他的肩头,带着戏谑而专注的神情在纸上勾勒,一幅画便在他的震惊之下成了形。
然后那人放下了笔,坐在一旁,微微的笑,淡淡的说&ldo;只是不想浪费一张纸&rdo;……
似乎有许多东西在那一刻连贯起来,比如,第一次见那人惊艳的时候,听到他戏弄自己心中懊恼的时候,他指尖的温度残留在自己眼角的朱砂痣的时候,他在厨房不会烧火时显现无措的时候,冬至时他脸上含着寂寞哀伤的时候……
许多许多的画面贯穿起来,便在心内刻下一道一道细小的痕迹,不疼,却再也无法忽视。
江夜手指一颤,笔杆滑落,紧咬的嘴唇逐渐发白,身心亦开始发凉。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快速的再次拾起笔,仓促在纸上写上一行字。
&ldo;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rdo;
最后一笔写完,他眼睛停在那儿,柳兮言跟沐流韵的脸在脑海中交替。
柳兮言笑着说:&ldo;如果不考科举的话,我们又怎么在一起?&rdo;
沐流韵说:&ldo;小夜,你这里有颗朱砂痣。&rdo;
柳兮言说:&ldo;小夜,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嗯,我跟你一起记得,以后我们都一起看雪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