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
他抬起手肘,横在余苏南和他身体之间,往外狠狠一顶。
余苏南毫无防备,江温辞把人推开后,飞快翻身逃窜,落荒而逃砸进远离余苏南的沙发另一端。
他仓促撸下裤管,再抄起电视机遥控器,一通疯狂瞎按:“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学校。”
余苏南整整衣服,转眼恢复从容自若,坐姿端正:“等你症状好了,我就走。”
我俩挺一清二白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城市灯光逐渐熄灭,厚重窗帘遮盖住漆黑天穹,电视屏幕正在播放电影,映照出明明暗暗的彩色光线。
江温辞和余苏南对坐两端,安安静静看着电影。
没多久,江温辞倦意上头,迷迷糊糊歪进沙发里睡着。
半梦半醒间,他闻到沁人心脾的木质冷香,温热厚重气息令他陷入安全感充足的梦境深处。
身体一轻,似乎有双强健有力的手将他腾空抱起,他下意识往热源靠拢,在对方放下他离去那刻,他有些舍不得松手。
余苏南待到下半夜,直到天际即将破晓,合拢窗帘缝泄露出一丝浅淡天光。
他掀开江温辞衣服,看到那些红痕彻底褪尽,悬起的心才慢慢落下。
他依依不舍揉了揉熟睡中江温辞柔软的发顶,再掀开额发,俯身凑上去,在江温辞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嗓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晚安,阿辞。”
天气越来越冷。
半个多月不见阳光,头顶时常堆积阴沉乌云,翻滚覆盖城市天幕,北风呼啸,钻进衣领刺骨般冷。
校园内除了常青树,大部分植被树桠光秃,一片寒冷萧瑟。
临近结课,艺术大楼彻夜灯火通明,画室一堆赶作业的学生。
廊间过道,雪白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画作,地面铺满学生通宵熬夜的速写作业。
江温辞平日里懒散归懒散,对待课业还是很认真的。
连续半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闷头赶作业。
撸起沾染各种颜料的袖管,大马金刀坐在画架前,对着白纸唰唰一顿下笔。
只有这个时候,他身上难得透露出几分文艺青年气质,依稀能看到金奖少年的影子。
枯燥无聊的晚自习课间,江温辞一脚蹬在方涉凳子底下那条横杆上,手肘支住膝盖,对着垃圾桶大刺啦啦削铅笔。
木屑纷飞,修长手指上沾染不少黑色石墨。
“顺便给我来一根。”
方涉把自己的笔塞过去,直起酸涩的背,伸了个大大懒腰,关节发出疲惫的噼里啪啦响,他锤着肩膀碎碎念:
“寒假快点来吧,我真是受够美院这么卷的竞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