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会有那一天的,我等得起。&rdo;
听到他讲出这句话,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他:&ldo;……那你就等吧……&rdo;
夏宣揣测着雨楼的心思:&ldo;这几天我想过了,你想离开我这,我理解你。你在这里做仆人,但是跟你哥走了则能做主子,人往高处走,你想越过越好,我明白你。&rdo;
&ldo;……&rdo;她发现自己和夏宣讲不通道理,只能说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ldo;我今天的确是使了手段把你留下,但想让你跟我长长久久,肯定不会依靠阴谋诡计。我以后都会对你好,叫你心甘情愿的与我在一起,我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rdo;
雨楼放要开口,夏宣立即擦觉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马上补了一句:&ldo;除了离开这。&rdo;于是她眼中露出一丝嫌恶,重新闭口,沉默不语的冷对他。
他今天做的这事,必然惹恼了她,如果和她摆态度硬碰硬,弄不好会刺激的她不顾后果和自己死拼,最好放低姿态,温声软语的抚平她的情绪:&ldo;你不想做奴才,可以,等季清远那边消停了,不再咬着我不放了,我就给你除了奴籍。&rdo;
言下之意,现在是不行的,只要这个把柄握在他手里,就算季清远买通府邸内外把人偷出去,只要他夏宣报官张贴个榜文抓她,别说卓雨楼得乖乖就范,就连季清远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看着袅袅飘出雾烟的鎏金百花纹路香炉,目光游离。
她这会美眸含泪,神色哀然,显得气质清冷淡雅,美貌更胜往日,夏宣一时看的呆了,握她手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雨楼回过神来,厌恶的瞥了他一眼:&ldo;你承诺的再多,还不是为了把我困在你身边,不让我过得好。说到底,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我只有待在你身边,你才给我脱奴籍么。哈哈,你想过没有,若是留在你身边,我脱不脱奴籍有什么区别?!&rdo;
&ldo;……&rdo;夏宣一怔,心道她现在对我怨气都这么大了,倘若叫她知道她入奴籍是自己指使的,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务必要把南京的事隐藏好,决不能叫她知道。
雨楼越说越气,使劲推了一把夏宣:&ldo;我都这样了,我不离开你,一生都好过不了。留在国公府,脱去奴籍又能怎么样?给你做姨娘?可谁不知道我是官奴通房丫头上来的,一辈子都是贱妾!看着我生不如死被你的正妻,其他莺莺燕燕折磨的一辈子,你就开心了!为了在我身上那一时片刻的快活,你就要毁我一生!你别再承诺了,再听我就要吐了!&rdo;说罢,一低头拔腿就跑。
夏宣赶紧去追,在门口抱住她:&ldo;雨楼,你听我说,娶妻这一劫,我躲不过去的。但除了你,绝不会再收别的妾室,只有你一个。&rdo;
反感一个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雨楼挣扎之余不忘讥讽:&ldo;你的正妻出身名门,带着娘家的势力,丰厚的嫁妆嫁给你,你就这么对人家?一个男人对妻子尚且薄情寡义,还能指望他对别的女子情深似海?再说,你屋里的那两个通房丫头数年对你忠心耿耿,对你无微不至,你倒好,一点恩情不留给人家,解决完你的需求,就把她们一脚踢了!你对忠仆都说扔就扔,我还能期望你对我好?国公爷,收了您的承诺吧,风流浪子何必装情圣!&rdo;
饶是夏宣脸皮厚,也受不住这么贬损,扳过她的肩膀,对她凶道:&ldo;我负天下人,独不负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rdo;
&ldo;我不满意!&rdo;雨楼狠狠踩了他一脚:&ldo;我不稀罕!&rdo;一扭头,这一次真跑了。
尊严受辱,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没脸没皮的追出去,夏宣矗立在屋内,忽然抄起桌上的香炉砸到墙上,并不觉解恨,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两人彻底撕破脸了,卓雨楼把他当仇人看,恨不得把这块挡在她自由路上的拦路石给炸碎了。不过她向来是个把心事深藏不露的人,和夏宣闹的再僵,也不朝外人吐露一个字。所以梦彤她们见雨楼和国公爷最近不亲近了,只是以为雨楼又恃宠而骄,反倒劝她不要拿娇作态,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好伺候夏宣才有出路。
两人心里都有怨气,尤其是夏宣,自从她那天重重挫了他的颜面,他纵然再喜欢她,也不能全无自尊的先去找她。这正好给了雨楼清静,她谎称病了,彻底放弃了一个通房丫鬟的职责,不侍寝,不侍候他生活起居,巴不得惹怒他,把她撵出去。
不过夏宣气归气,几日不见着实想得慌。思来想去,决定暂时把面子喂狗,从长计议,忍辱负重哄她才行。于是半个月后的晚饭后,派人去叫卓雨楼叫来。
这消息从梦彤嘴里刚一说出来,就把卓雨楼气个半死,虽然他没说叫她过去做什么,但这个时辰,除了侍寝外,她想不出她和夏宣还能做什么。
她呆坐了一会,忽然眼睛闪过一丝亮光,梳洗一番,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后,去外面转了一圈后,便去见夏宣。夏宣喜出望外,本以为她无意和自己和好,肯定是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不想她居然为自己装扮了一番。
他第一次想和一个女子厮守,这份心,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至少他自己是很珍视的。见雨楼有和好的意思,他亦借坡下驴,笑着去拉她的手,亲昵的唤道:&ldo;雨楼。&rdo;
她别扭的将手缩回去,夏宣笑容一僵,不过他没有计较,道:&ldo;……你的病,好些了吗?&rdo;
她默默低声回答:&ldo;歇了这么多天,已经好了。&rdo;如水明眸看他:&ldo;你叫我过来做什么,我哥那边有消息了?什么时候带我走?&rdo;
他抿了抿嘴:&ldo;我姐在忙她女儿和康王的婚事,分|身乏术,短时间内顾不得上你,至于清远,我虽然不知道他此时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一定明白,从国公府带走一个官奴,不说难于上青天,但也绝不会容易到哪里去。&rdo;
&ldo;你不就想说叫我死了这条心么,何必拐弯抹角的。&rdo;她悲哀的说完,低着头,一手背到身后,一手捂着半边脸嘤嘤啜泣。
夏宣舍不得她哭,用帕子给她擦泪:&ldo;我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不是为了看你的眼泪的。我现在的确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用什么,但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记得比四书五经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