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宣一见面就给季清远请罪:&ldo;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雨楼……&rdo;说着,嘴唇微微颤抖,难过的低下了头。季清远半信半疑的仔细看他的表情,见他只是紧绷嘴角,双眉紧蹙,咋一看十分悲伤,倘若用心观察,就能发现这家伙&lso;干打雷不下雨&rso;,眼睫毛都没湿。季清远被他恶心得不轻,原来卓雨楼死了,他一点没伤心,看来她在他心目中真是个玩物,他哼道:&ldo;据说她得的是劳症,国公爷,您该留心,万一您也得了,就是她对不起您了。&rdo;
夏宣抬头故作真诚的叹道:&ldo;清远,你心中有气,我知道。现在想想都怪我,如果我不阻止你们兄妹相认,她死时身边起码有个亲人,不至于这么孤零零的……&rdo;
&ldo;……&rdo;
季清远狐疑的看着他,心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夏宣还是了解几分,这家伙不计较的时候,你拆他骨头卖,他都能马马虎虎的一笑了之,若是他计较了,拿他一根针,他都会睚眦必报。
这时就听夏宣难过的说道:&ldo;……但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你应该能原谅我犯的这个错误吧,斯人已去,你我两家还要走下去,不是吗?因为她,你我结怨,拖累了你这个哥哥,我想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rdo;
给季清远斟了杯酒:&ldo;喝了这杯酒,出了门,你我仍是好朋友,你若是不给这个情面,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怪你……&rdo;
季清远相信他明白了,夏宣是见卓雨楼死了,退而求其次,想重新缓和两家的关系,故意装作悲伤的样子,博他的好感。这时有个丫鬟送酒进来,身段窈窕,体态风流。季清远就见明明神情难过的夏宣居然挑眼上下打量那丫鬟。季清远忍不住在心中轻笑,还当夏宣对妹妹有多感情,会如何纠缠呢,原来她前脚刚&lso;死&rso;,他后脚就寻找其他玩物了。也对,夏宣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么会对个玩物念念不忘呢。自然是要马不停蹄的继续寻找新的玩物愉悦自己了。
季清远一瞬间心里轻松了许多,像卸掉了一块巨石。对方早就忘了卓雨楼,他根本不用过多的担心。
季清远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ldo;的确,你我重修于好,雨楼走的才会安心。&rdo;
夏宣立即作出欢喜的样子,频频给季清远敬酒,之后还叫了歌姬进来陪酒,搂着一个歌姬的细腰,对季清远发牢骚:&ldo;还是京城好,在大同那会差点憋死我,要女人没女人,要酒没酒。现在想想,真不知如何熬过来的。&rdo;
季清远越发瞧不上夏宣了,但以后同朝文官,对方肯修好,他没必要彻底闹僵,尽量敷衍对方。
不过季清远还是留了个心眼,与夏宣喝完酒回府后,差了身边的亲信随时留意夏宣动向。亲信来报,说镇国公每隔几天就会去桃枝胡同过夜。这让季清远很好奇,妹妹已经不在了,他还去那里做什么?
过几日,下人禀告说里面住了个妖妖娇娇的女人。季清远鄙夷的想,这么快就又金屋藏娇了,果然没看错他。或者说,他和雨楼分开这几个月,对她的感情已经很淡了吧。很好。季清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看妹妹了:&ldo;在后角门备车,我要出去一趟。&rdo;
而季清远去的目的地,在第二天就被呈报给了夏宣。夏宣一点没有得胜的快乐,听完了汇报,他撑着下巴呆怔出神:&ldo;……我就知道你还在京城,你哥哥怎么放心把你搁到视线照顾不到的地方呢。&rdo;
薯儿瞧主人兴趣缺缺,小声问:&ldo;要备车马吗?&rdo;夏宣哼笑一声,拍桌而起:&ldo;当然去了!我还有好些话要问她!&rdo;
薯儿心里叫不好,这是要去捉|jian,自古jian|情必出命案,完了,完了。
夏宣大步走在前,心里道,卓雨楼,我倒要看看你离开我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和你向往的一样!
☆、50第五十章
夏宣在父亲面前装作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的好儿孙,在季清远面前则展现的跟个喜新厌旧的混球无异,隐忍这么久,为的都是找到卓雨楼。
来到卓雨楼现在住的秋潭胡同,眼看就要抓到这朝思暮想的负心人,他既激动又害怕。
她不是说自己对她是一时热忱么?一会见到她,非得好好质问她,他们分开这么久,他仍旧对她念念不忘,挖空心思寻找她,还是一时热情吗?!
夏宣在胡同外的主街上,下了马,目光恨恨的瞪向胡同里,顺着薯儿的指点望去。那是一处寻常的民居,位置在京城里算是偏僻了,也无任何显眼之处。从他这里看,唯有一棵长出院墙的蜀子树能把它和其他的院落区分开。
他随身只带了贴身小厮元茂和知道卓雨楼住处的薯儿,其实他不是没动过叫人来,直接将卓雨楼抢走的念头。但临出门前,还是打消了这个粗暴的想法。
元茂见夏宣久久矗立不动,担心的问道:&ldo;爷,咱们就进去吗?还是……&rdo;瞅了眼街旁的一个酒楼:&ldo;先在这里坐坐?&rdo;
夏宣想了想,同意了元茂的提议,先进了酒楼,要了二楼最好的房间,随便点了些吃的打掩护。他让薯儿给他撑了窗子,他站在床边眺望卓雨楼住的小院。
薯儿这时道:&ldo;爷,这里的情况,奴才都打听清楚了。街坊四邻说,那院子住了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子和年轻的姑娘,不过那姑娘身体不好,嫌少出门,几乎没什么人见过,平日里吃菜买东西,都是那老婆子出来置办。不过,昨天倒是搬来一对年轻男女,好像是那婆子的亲戚。&rdo;
夏宣斜眼:&ldo;你肯定她住在这里?&rdo;
薯儿道:&ldo;不会错,季公子就是进了那家的后院,鬼鬼祟祟的,可神秘了。要不是藏了什么人,何必那样。&rdo;
这时元茂道:&ldo;爷,您要是不放心,奴才装作卖柴的或者货郎敲开那家门问一问。&rdo;
&ldo;……&rdo;夏宣气道:&ldo;不够麻烦的了,亏你想的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