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死哪去了?我叫你半天了。&rdo;
&ldo;薯儿去接我了。&rdo;雨楼道。
床上那人蹭的坐起来,撩开幔帐,喜出望外的道:&ldo;是你,你怎么来了?&rdo;说罢,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真的,将嘴角裂的更开了。
&ldo;……薯儿去求我,说你病了,我不来,你就不看大夫。&rdo;雨楼面无表情的说。她在马车上时,一度想过这是夏宣的花招,骗她过来,不过现在的他面容惨白,眼窝更深了,不像是装病。
夏宣一怔,随即瞬间萎靡下去,表情憔悴的道:&ldo;……就是身体不大舒服,不是什么大病……&rdo;咬着下唇,拿眼睛挑她:&ldo;你担心我?&rdo;
&ldo;……我怕你死了,你的家奴追杀我。薯儿去我家门口大喊大叫,左邻右舍都惊动了,我若不来,他就得上房点火。&rdo;雨楼道:&ldo;既然你没事,我走了。&rdo;
夏宣在她身后道:&ldo;你是故意来勾引我的吗?&rdo;
&ldo;啊?&rdo;她不想生气也难了:&ldo;你说什么呢?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吗?&rdo;
&ldo;我好几天没去找你,你坐不住了,故意跑到我跟前晃。&rdo;见雨楼表情凝重,特别生气的瞪自己,适才服软,可怜巴巴的道:&ldo;我跟你说笑罢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rdo;声音越来越低:&ldo;可我却想娶你。&rdo;
雨楼记得哥哥的叮嘱,叫夏宣尽快把妹妹带回自己身边才是正事,道:&ldo;你不是说你要改吗?你所谓的改正,就是在家高卧?&rdo;
夏宣一怔,赶紧解释道:&ldo;我、我不是,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好像冻到了,着了点风寒,已经不要紧了。我、我已经跟上奏了,想去前线效力,如果皇上准了,我去了边疆,天高皇帝远,太后和我爹都管不到我的婚事,我想娶你,谁也管不着。&rdo;
&ldo;……&rdo;雨楼厌恶夏宣,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
夏宣自嘲的一笑:&ldo;说这些也没用,就算皇上真的准了,你也不愿意跟我走吧。&rdo;
如果夏宣趾高气扬的对她颐指气使,她很愿意和他作对,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踩到地上,再跺上几脚,就像那天晚上大吵时一样。不过,假若他率先服输,摆出一副&lso;任君践踏&rso;的弱者姿态,她反倒拿不定主意了,就像现在。
&ldo;是不愿意。所以你别再做这些了,看着你忙活,最后一场空,我……&rdo;
&ldo;你心疼?&rdo;夏宣忽然来了精神,眼睛炯炯有神。
&ldo;我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嫁给你的。&rdo;
夏宣道:&ldo;别说了,再了不起的决心说一百遍也淡成白开水了。&rdo;然后拿眼睛偷瞄她,心想她怎么来了?难道真是担心自己?
雨楼环视了屋内,苦笑道:&ldo;国公爷,您有家不回,有仆人不使,在这破院子里,是想体会下穷苦人的生活吗?&rdo;
他垂着眸子,喃道:&ldo;你不在,在哪里都一样。&rdo;
雨楼道:&ldo;你能不能别每说一句话都用来向我表白?&rdo;
夏宣白眼一翻,赌气的道:&ldo;谁叫我喜欢你,我也没办法。&rdo;须臾,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ldo;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是等我死,恐怕你一时半会是看不到的,还是先回去吧。&rdo;
雨楼哼了声:&ldo;是你叫我走的,好,我走了。&rdo;撩起门帘,人就走了出去。
&ldo;……&rdo;夏宣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他跪在床上恨的直捶腿。就在他追悔莫及的时候,他听到声响,发现卓雨楼居然又回来了。他看着她,不自觉的笑道:&ldo;雨楼……&rdo;
她气冲冲的走到他床边:&ldo;我来……其实是……&rdo;其实是想叫你把我妹妹的奴籍消了的,她刚才一直就想说,可努力了许久也没说出口,走出门的瞬间,鼓起勇气杀了回来,为的还是说这句话。
夏宣忙不迭的点头:&ldo;想什么,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我已经派人去南京了,不日就能把你妹妹带回来,你别急,我已经在慢慢改了,你说,我就改。&rdo;
原来他已经先一步,不等她说,就派人去接雨堰了。
她有种虚脱无力的感觉。
可是哥哥说的对,她想再离开他,得先稳住他。
想一句能稳住他的话,回忆一下,当年是怎么讨好他的。
夏宣见她一直怔着,不自觉的去拉她的手,口中亲昵的唤着:&ldo;雨楼……&rdo;
他碰触她手的一刹,她本能的甩开:&ldo;我忘了想说什么了,我走了。&rdo;
他尴尬的低声道:&ldo;……忘了啊,忘了就算了,等你妹妹回来,咱们再……&rdo;
再字未落,雨楼的身影已闪出门去了,留下夏宣孤零零坐在床上,含泪苦笑道:&ldo;呵呵……就这么讨厌我,连话也不等我说完……&rdo;
☆、54第五十四章
冬末初春的天气,正如俗语所说,冻人不冻地。冰雪虽然消融,但冷冽的风却是半点不减的。夏宣那晚上听窗,在外面结结实实冻了一回,加上和心上人大吵一架,内外全是病,回来后,再没往日生龙活虎的样子,病卧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