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登堂入室,才能进一步发展。夏宣进了屋,先扫了一圈屋内,见摆设简单,便假惺惺的道:&ldo;多了一张嘴吃饭,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rdo;
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雨楼颇为吃惊,但仍冷着脸道:&ldo;你又不常住,偶尔接济个人,我们还垮不了。&rdo;
夏宣指了指里间,担心的道:&ldo;都谁在屋里,我两手空空的来,他们不会怨我罢。&rdo;
&ldo;我和妹妹住正屋,赫珍他们住东厢,张妈住西厢。现在你来了,叫张妈晚上搬我这屋住,你住她那里。&rdo;雨楼道:&ldo;你规矩点,否则别怪我没警告你,打你一顿,撵你出去。&rdo;
夏宣连连点头,雨楼脸色才缓和:&ldo;好了,进屋坐吧,先烤烤火。&rdo;
他才走进里屋,就见卓雨堰坐在炕上写字,瞥了他一眼,重重哼了声,头也不抬的挖苦道:&ldo;我还以为我姐打哪捡回来的叫花子,原来是您呀。&rdo;
&ldo;……&rdo;夏宣唉声叹气的看向雨楼。
雨楼走到妹妹跟前,低声道:&ldo;你好歹是他领回来的,就当是偿还他人情,叫他吃几顿饭罢。雨堰乖,别这样,不好。&rdo;
雨堰把毛笔挂起来,道:&ldo;姐,我就是觉得他不像好人。&rdo;然后对夏宣道:&ldo;有权势时调戏良家女子,现在没权势了,跑上门来吃嗟来之食。&rdo;说完,下地穿鞋往外走:&ldo;我去看张妈和小宝。&rdo;路过夏宣身边的时候,呸了一声:&ldo;你不过是出身好罢了,没了爵位,你果真什么都不是。&rdo;
夏宣心里道了声忍,他来不是和熊孩子吵架的,他在乎的唯有卓雨楼一人,其他人的态度无关紧要。甚至从某个方面说,其他人越是对他不好,对他越有利。
雨楼见妹妹出口讥讽夏宣,一瞬间有那么几分担心,怕恶言恶语刺激的夏宣狗急跳墙,当即翻脸。不过夏宣并没生气,只是默默的到火盆前烤火,好似没听到雨堰骂他。
雨楼道:&ldo;她还小,你别和她计较。&rdo;
&ldo;没什么,这些话我听的多了。&rdo;夏宣微笑道:&ldo;不怪她,咱们相遇时,我的确不怎么正经,吓到你妹妹也不奇怪。&rdo;
&lso;那你现在呢?洗心革面了?&rdo;
夏宣恨不得立即握住她的手,做一番发自灵魂深刻的检讨。但碍于刚见面,不好冲动,便苦笑道:&ldo;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洗心革面了,只是对人世疾苦有了点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痛是痛,别人的痛也是痛,以前不明白,后来自己倒了霉,才懂这个道理。&rdo;
&ldo;……&rdo;雨楼很是不适应。以前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夏宣哪里去了?
夏宣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她,挤出苦涩的笑容:&ldo;瞧我,怎么絮絮叨叨净说自己的事了?你说说你自己。&rdo;
&ldo;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开了绣庄糊口。&rdo;雨楼道:&ldo;旁的,没什么好说的了。&rdo;
&ldo;嗯,你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这一年多几生变故,好在你还没变。&rdo;夏宣连道:&ldo;真好,真好。&rdo;语气中颇有几分唏嘘。
他都这样了,雨楼不好再&lso;虐待&rso;他,便道:&ldo;你先烤烤火,一会赫珍回来,让她给你拿件泰生的衣裳换了,把你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晾干。&rdo;
&ldo;谢谢你,你真好。&rdo;他佯作无心的说,然后继续烤火。
他转了性子,也挺叫人受不了的,她发现自己的确只适合过平淡的小日子,心狠不下来,见不得英雄末路,连狗熊末路也见不得。见到弱者,哪怕以前非常讨厌对方,但当对方示弱了,她也就没心情再踏上一脚了。
比如现在的夏宣。
不一会赫珍送饭回来,雨楼从她那要了件泰生多余的衣裳,回来抛给夏宣:&ldo;刚做的,泰生一次没穿过,你别嫌弃。&rdo;
他看了眼四周:&ldo;我现在就换吗?&rdo;
&ldo;我看你衣裳有开线的地方,你脱了,我闲着给你补补。&rdo;说完,去炕里拿针线筐,从里面找尺子。等她回头,见夏宣还抱着衣裳,便问:&ldo;怎么不换?&rdo;
他抱着衣裳道:&ldo;等你走了,我再换。&rdo;
这家伙以前没机会也要找机会耍流氓,现在矜持的像换了个人,她凝眉:&ldo;你现在把外衣脱了,穿着中衣,我给你量量肩宽腰长,你走前给你做身新棉衣带着上路。&rdo;
夏宣脑袋连连摇头:&ldo;不用你费心,咱俩非亲非故的,你给我做哪门子的衣裳。&rdo;
他如此拒绝她的亲近,不是真的变成了柳下惠,而是他发现自己百密一疏,只换了旧衣旧袄,里面的中衣还穿着上等好料子做的。现在只着中衣叫她量,非得露馅不可。
嘿!她好心,他居然不领情,雨楼气道:&ldo;臭美,谁想和你有什么关系!可怜你罢了!我正好省事了!&rdo;说完,剜了他一眼,把针线筐一扔,气冲冲的走了。
夏宣见人走了,赶紧把外裳换了,然后抱着被雨夹雪打湿的衣裳到外间找她:&ldo;雨楼……&rdo;
她板着脸道:&ldo;干嘛?&rdo;
&ldo;你帮我fèng补一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