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是向她解释的,可惜事与愿违,不仅没赢得她的谅解,反倒听了这么一顿令人伤心的话。他鼻子泛酸,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不让她察觉到他的悲伤。这时就听雨楼又道:&ldo;没有磨不平的感情,恨也好,爱也罢,都会过去。&rdo;
夏宣不服输的道:&ldo;我说过一辈子对你好,就是一辈子。&rdo;
她沉默了一下,道:&ldo;随便你,我不关心,以后也不要跟我说了。&rdo;
他赌气起身,给她掖好被子,自个坐在床沿边,呆呆的望着前方。她睡了一觉醒来,偶然翻身的时候,微微睁眼,见到黑暗中床尾有个人影,吓的心脏发慌,气道:&ldo;你干什么?要是忏悔的话,不缺这一晚。&rdo;
&ldo;打扰你了吗?那我去外面坐着。&rdo;
雨楼抱着被子坐起来,疲惫的道:&ldo;夏宣,你到底想怎么样?非得我说原谅你了?高高兴兴的和你浓情蜜意,你才能满意是吗?我问你,你迄今为止,对你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了吗?啊,别跟我说,不接受你就是伤害你了。反观你,你可做过一件对我好的事情?我就纳闷了,你在我面前,哪来的勇气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rdo;
&ldo;……&rdo;夏宣也十分无奈的道:&ldo;我也是想为你好的,你别拒绝我。咱们是夫妻了,这辈子是分不开了,你好歹是郡主,下堂、和离都是不可能的了。你哪怕是为了让自己过的舒坦些,也别拒绝我,好不好?&rdo;
&ldo;又来了不是?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你说要生嫡子让我依靠,我不是同意了吗?&rdo;她抱着肩膀道:&ldo;难道非得接受你那些没正经的&lso;调戏&rso;,才算是接受你的好意吗?&rdo;
夏宣被说的哑口无言,低声问道:&ldo;……你在闺中的时候,都读了些什么书?如此能言善辩的。&rdo;
&ldo;我不管读了什么书,打从来没想过去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rdo;见夏宣只穿着中衣,坐在床尾,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她啧了声,道:&ldo;你又该说你是身不由己了吧,因为你的出身,因为你身处的境况,所以你不得不养成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秉性,对吗?&rdo;
他点点头,反问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她绷着嘴角,故意疑惑的问:&ldo;嗯……我怎么知道呢?&rdo;然后对他厉声道:&ldo;因为我知道你的秉性,不用想,就知道你会这么给自己开脱。&rdo;说罢,重重哼了一声,扑腾一下盖好被子,侧卧着睡了。
夏宣浑身发冷,想起身去衣架子上拿衣服,穿戴好去别处凑合一夜。就在这时,就见雨楼掀开了被子,对他没好气的道:&ldo;要睡,就进来,不许说废话。&rdo;
夏宣活像得了赦免令的囚犯,先怔了怔,随即衣裳也不拿了,赶紧进了被子,与她一并躺了。才得了点甜头,方才的悲伤就一扫而空,忍不住对她道:&ldo;雨楼……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从登州一回来,就吩咐下去,让卓孝祖充军地的军官给他挑个轻松的位置干着,再等一段日子,我去求皇上,赦免了他。&rdo;
她叹道:&ldo;我已经求过了,皇上说他是罪有应得,纵然对我有养育之恩,也不能抵消罪行……&rdo;说罢,她悠悠的叹了一声。
夏宣赶紧再度献计:&ldo;卓家的长子,我也吩咐下去派人找了。等寻到他,给他重新置办个身份,给他金银,保他衣食无忧。&rdo;
&ldo;你能找到吗?&rdo;她心情沉重的道:&ldo;季大哥帮我找过,我在登州时还曾让泰生帮着寻,都没他的消息。&rdo;
这两条都走不通了,只剩下卓雨堰了,他道:&ldo;……对了,等过段时间,你就认了卓雨堰做义妹吧,把她接到府来,你们姐妹团聚。&rdo;
谁知他又好心办错了事,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提雨堰还好,一提雨堰,雨楼便忍不住了,伤心的道:&ldo;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刚被赦免了官奴身份那会,有几次,夜里有响动,她都会本能的说:&lso;小姐,您要起夜吗?&rso;,等我推了她清醒过来,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奴婢了,是自由身了。这才过了两年踏实日子,我们又分开了。我在这府邸里自身难保,让她来府里走动,若是被坏心眼的盯上,不知要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来。&rdo;
&ldo;你们可以偷偷见面!隔三差五的,说去庙里进香,找个机会就能见了。&rdo;
她无力的摇头:&ldo;你根本不懂怎么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把她们扯进泥潭里。&rdo;
夏宣嘟囔道:&ldo;我是不懂,可我不是在学么。&rdo;想了想,道:&ldo;不如这样,等季清远成婚了,让他的妻子认卓雨堰做义妹,养在府里,你们可以常常见面,又少了许多其他的担心。&rdo;
是个办法,可她担心的道:&ldo;可我们毕竟不是亲人了,总不好麻烦他。&rdo;
&ldo;切!这算什么麻烦,只要他妻子不是个傻子,都愿意替咱们办这件事。至于季清远,就冲旧情,他肯定也是愿意帮忙的。&rdo;说完,觉得自己用词不当,怎们能说是&lso;旧情&rso;?他和雨楼之间的才叫旧情。
正此时,雨楼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ldo;希望他早日成婚,娶个贤妻,一生幸福。&rdo;
听到雨楼并没有因为和季清远没有血管关系,而生出别样的感情来,夏宣稍微了放了些心:&ldo;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办罢,保准办得妥投的。&rdo;
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雨楼没说话。
早上醒来,她称病没去给太太请安,而是赖床休憩。夏宣便也陪着她起腻。
好在午前光景时,夏宣被老国公派人叫去了。
夏宣新婚燕尔,并不是很想见他爹,毕竟双方见面没有一次是愉快的。想到今早雨楼没去给太太请安,转眼他就被父亲叫来了,他还以为继母又告状了。于是脸色很难看的进了门。
夏庆庚正在打坐,他便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无聊的四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