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的仗却是不得不打。
路过一酒栈时,里边正有群宿夜酗酒的退役甲士,本就醉眼迷迷的,见了白允沫这等艳丽姿色的人都哄笑起来打趣着。
两人不作理,只旁丛而过,不过很快几个甲士中便有认出了子桑的:“那个不是将军随侍么?”
于是起哄的势头便大了,几个酒醒些的就来拉子桑要入座。
白允沫久居烟花酒巷对此也不拘泥,点头与子桑说没关系,便双双入了座。
倒是急坏了旁边原本跟着的管事和侍女,小姐这般高贵的人怎能与这些身份低微的甲士同座呢。
“随侍真是好福气,有这般可妙的娘子。”来倒酒的甲士带头夸了起来,其它人等都是附和。
子桑只说不喝酒,这些人不依:“我等虽然不及你地位高,可出了军中大家便都是平辈,怎可看不起我等。”
“就是了,我等负了疾,不能再相与同战,只以酒话同袍情,昭和老弟不要嫌弃才是。”
“是啊,是啊,我等在军中好几年,也没见过几个大官,难得这般才能见个像样的人物。”
提了这么句,旁边就有七八分醉的男子,约摸三十来岁,一条胳膊应是战时被砍去,只余一手抚桌,以额撞桌,痛哭不已:“他人高官福禄,只我断臂残生,老天何其不公。”
众人一时皆语塞尴尬,其实座上多数都是如此,于军中出生入死多年,即有战功也于今朝尽飞灰。
因着子桑答应过白允沫不随意饮酒的,这会面前又都是有几分醉的人,不知如何推切。
正为难时,却见白允沫托了酒碗说:“我夫君酒量不甚好,我代其来饮便是。”
见小娘子愿意饮酒,大家便开怀起来,边饮酒亦说起各自欢喜忧愁之事。
子桑暗暗有些担忧凑近白允沫耳边说:“一会你便要醉了的。”
白允沫微微摇头,同是情声回她说:“不是有夫君护着我么。”
如此往来几盅热酒,大家便更加熟悉起来。
子桑问他等往后作何打算时,大家便各显现出不同的神情来。
“我家中父母兄弟尚在,日子过得倒也还好,只是娘子却是入征前才娶的,怕她看不起我这副模样。”
说这话的人不只面上有伤,腿也是瘸得厉害,人却爽朗得很,话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