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遗憾。
想必人生在这世上,就没有一样感情不带着遗憾。
赤鹫睡着的时候喜欢兜着北百川的脖颈。这个动作很娇,让北百川心里的怜惜要溢出来。怜惜他的美丽,亦怜惜他的老去。
手又不老实了,不是捏就是握的。
赤鹫迷迷糊糊推他的脸:“别弄。”
北百川趁他迷糊着,凑到他耳边轻声蛊惑:“那喊我一声老公。”
赤鹫虽然没睡醒,但他也不糊涂。他知道身边躺的是谁。这崽子想占他便宜,还早了二十年。
赤鹫推北百川的手一翻,握住他的嘴:“滚蛋。”
北百川低低地笑,抱着他滚了一圈。又上来亲他。
“起开。我还没刷牙。”
北百川捏他的下颚,舔他的唇:“我帮你刷。”
赤鹫去推北百川的下巴:“你他妈···”
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又笑又骂。互相调戏,互相勾引。最后又缠绕在一起,黏黏糊糊地接吻。
北百川捻着赤鹫额边的一绺头发。
“我们结婚吧。”
嘴贴着嘴说。狡猾极了。赤鹫还没反应过来,这几个字已经顺着嘴滑进了胸腔里,想赖掉都不行。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侍应生在门外提醒着:“先生们,该用早了。”
两人收拾妥当,上了甲板。维妮卡和布鲁斯正在甲板上吃早餐。叉子碰着餐碟,乱糟糟地叮当响。
维妮卡盘起长发,穿着黑色的长裙。眼底两道红沟,颧骨上起了一大颗红肿的痘。
整个人都是红肿的,像被破塑料裹着的糊烂柿子。肩膀上缀的两圈荷叶边,随着海风飞来飞去,更是显得破败。
她看到赤鹫,拾起手笼挡着脸,别过身去。
赤鹫见她郁郁寡欢,上前半蹲下身,担忧地问:“怎么了?晕船?”
维妮卡捂着脸摇头。
明明昨夜叫得那般娇媚托赖,现在却又变得温柔帅气。就像个普通男人。
为什么你就不能是个普通男人。为什么偏要生成个oga。
是什么。暗恋是从未拥有过一秒,却反反复复地失去。她无数次想告白,想被拒绝,想结束。可她舍不得。即便没有希望,她也舍不得斩断。直到这份喜欢变成了习惯,习惯变成了泥沼。泥沼没有边,也没有底。而她在一寸寸的陷落中,绝望地观看她爱情里的寂寞。
布鲁斯蹭着坐过来,把维妮卡捞到怀里,对赤鹫挥舞叉子:“没事。没事。”又对侍应生招手,“两位先生的早饭端来。”
赤鹫担心维妮卡,坐到她对面。
北百川坐到赤鹫身边,毫不避讳地搂着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