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亲热里放任自己浑浑噩噩地想,左一个想法,右一个念头。满满当当都是北百川,没一条有关他自己。
不说爱情是甜蜜的么。怎么他心里苦唧唧的。苦得他想哭。
这时北百川突然挤了进来,把他惊得回过神。
“别在这里!”
“忍不了。”
“什么忍不了?你第一天睡我?出去!”
北百川根本不听,他一看赤鹫眼睛濛濛地发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北百川不要他胡思乱想,不要他自惭形秽,不要他的城府,不要他的结论。
他只要两人相爱,浓烈简单的。爱一天是一天,爱一年是一年。
北百川把他压到沙地上,潮汐冲来卷去,像冰凉的舌头,舔着两人滚烫的脚底。
赤鹫喘着骂他:“你他妈就不能挑个正常地方···”
“什么叫正常地方?”北百川深情地看他,“在这里没什么不正常的。我们相爱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要爱你一辈子。”
“我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唔!”
北百川堵嘴的技能越来越娴熟了。他说不过赤鹫,就干脆不让他说。
赤鹫这时还不知道,北百川的「一辈子」,不是他赤鹫的一辈子,而是北百川自己的一辈子。
爱情从不以死亡为终点,忘却才是终点。
如果人真要是在心里爱着什么,他就是死了几十年,你仍然觉得他就在身边。
风也是他,雨也是他,空虚是他,岁月是他。
——
三日后。
天气晴好,游艇一早就来接了。
两人拎着行李上了艇,在甲板上同维妮卡和肖恩告别。
赤鹫一手插兜,一手对着维妮卡挥舞。嘴上笑着,眼睛却凉。
北百川和赤鹫亲密久了,看得懂他这些微小的表情。圈住他佯装亲热,咬着他耳廓轻声问:“哪里不对劲?”
赤鹫借着他怀抱的遮挡,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夹在两人身体中央,给维妮卡发送了条信息。
“我们被监视了。”
赤鹫刚踏上游艇,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侍应换人了。
布鲁斯接他们那趟,说话并没有背着游艇上的侍应。说明那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亲信。而对于布鲁斯这种多疑谨慎的人来说,亲信这种东西,最多一个。
第二件事情,船尾的猫头旗没了。这艘游艇,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布鲁斯的游艇,只是同型号的替代品。
游艇顶楼的驾驶舱里星星点点的反光。有人在监视他们。不会是警察。不会是绝噬局。会这么做的,只能是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