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弄清楚事情之前可不能让他死了,燕向南如此想着,拍了拍燕午同样冰冷的脸,&ldo;能起身把衣服脱了吗?&rdo;
没有反应,看来是烧糊涂了!燕向南双拳紧了紧,不是让他来伺候一个死士吧?
让车夫进来?死士身上都有阁里特有的标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他们去了盈州吗?!
&ldo;你欠本阁主的,拿命还都不够!&rdo;燕向南如此说着,粗暴地扒去了死士的衣服。
16、16破庙
燕午倒地的地方很快汪了一滩水,燕向南直接把扒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从车窗外扔下去,也不管他还有没有换洗的衣裳。比起上次见到明显消瘦很多的身体逐渐呈现在燕向南眼前,还带着点点水痕,燕向南的目光在掠过小腹处一凝,微皱起了眉。
长期练武之人的身体都是硬邦邦的,就像自己,毫无一丝赘肉,这死士之前看上去身体极好,否则也不会引起自己的兴趣。然而此刻,他的小腹却有不自然地微微凸起,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燕向南伸手摸上去,硬硬的。女子落胎所用的药物……燕向南微微一惊,陷入了沉思。
被遗忘的燕午□的身体感受到凉气,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把燕向南的神智拉了回来。燕向南先放下这荒诞的想法,继续扒掉死士的鞋子、裤子,把光溜溜的人扔上了毯子,抖开一床被给他盖上。
像是察觉到了温暖,燕午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卷成了蚕蛹,只留给燕向南一点黑黑的头发。如此幼稚的行为稍稍取悦了燕大阁主,刚才伺候人带来的不悦和疑惑暂时抛在了脑后。自己的地方被人占了,他只能在另一侧无聊地打坐。
车夫很快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残败的寺庙,年久失修,很多地方还漏着雨,但总比外面大风大雨的好多了。马车被车夫驶进破庙,停在一处不漏雨的地方,这时车夫才发现正对面大佛背面还躲着两个人,见进来的是赶路人,他们又缩回去了。
车夫自顾自找个地方捡了堆相对干燥的杂草,火石一撮,升起火堆之后开始脱衣服,佛像后面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叫,&ldo;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此脱衣服?着实有伤风化!没看到这里还有两个姑、两个人吗?&rdo;
车夫闻言大笑,&ldo;这大雨下的,穿着湿衣服能睡好觉吗?再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没见过的,哪里有伤风化了?&rdo;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在火堆旁搭好了衣服开始烤,还不忘招呼他的两个客人来烤烤火,燕向南拿着燕午之前备好的吃食下了车,不客气地在火堆边坐下,开始烤肉烤馒头。
至于为什么下来的是主人,侍从没有下来,车夫虽然好奇,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
香浓的烤肉味渐渐弥漫在破庙里,引起一连串的腹鸣效应,车夫本自带了几个大饼还有路边买的包子,但那怎么能跟烤肉相比呢?燕向南吃了两串烤羊肉、两块酥饼、一块鸡胸脯肉,剩下的他不爱吃,便宜了车夫,只拎着油纸包的两条鸡腿回了车厢。
燕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痛欲裂,全身发寒,他在黑暗中眨了一下眼,有些弄不清楚身在何方。但很快的他的脑子里聚集起了几个信息‐‐
一,他现在睡着,身上还盖着被子;
二,他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
三,他生病了。
燕午猛地坐起身,眼前一片晕眩,还没等他恢复过来耳边就传来阁主的声音,&ldo;睡醒了?矮桌上有吃的,尽快吃下去恢复体力。&rdo;
他竟然又倒在阁主面前了吗?燕午条件反射地就想跪着告罪,却被一阵没有威力的掌风拍进被褥间,&ldo;想要光着身子诱惑本阁主,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如果不想风寒加重再让本阁主伺候你,就老老实实躺在被子里。&rdo;
燕午惭愧,却也不敢再起身,鼻间飘进一股香味儿,他转头看去,矮桌上有一个油纸包和水袋,虽然病着但确实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燕午秉着保存体力的想法拿过油纸包,掀开,里面是两个烤得焦香的鸡腿。
他记得,他在县城买的都是生肉,想着若是来不及投宿就自己料理了,总不能让阁主吃冷掉的东西。那么这鸡腿是阁主亲自烤得吗?他何德何能吃到阁主亲自烤的东西?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的燕午有些惶恐,手中的鸡腿仿若有千斤重。
&ldo;怎么,嫌本阁主烤得不好吃?&rdo;
&ldo;属下不敢!&rdo;
&ldo;不敢?那就是心里这么觉得?&rdo;燕大阁主故意没事找事。
&ldo;主子……&rdo;不懂诡辩的燕午张口结舌,捧着鸡腿怔怔地看着一副闲适模样的阁主。
&ldo;算了,吃你的吧。&rdo;欺负这样的死士真没有成就感,燕向南善心大发地放过了他,&ldo;你染了风寒,这大风大雨不适宜赶路,端看明日天气如何,倘若还是如此,恐怕我们的行程会延后几日,你的风寒能自愈更好,不好的话也只能熬着。&rdo;
&ldo;主子,风寒只需多发些汗便会好,没有大碍,但是属下怎能占了您的被褥?&rdo;晚上阁主要睡在哪里?
&ldo;占了便是占了,你只要快点痊愈不就行了。&rdo;状似不耐地说了这一句,死士不再接话了。今晚比之以往天气凉些,但他有内功护体,算的了什么?
接下来两人果然无话,车厢里就只有燕午嚼东西的声音,他靠在枕头上啃着鸡腿,表情认真地仿佛啃着多么珍贵的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