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无语,一跺脚,白了权叔一眼便进了里屋,边走边通报:“爹爹,小诺要进来喽,爹爹这是怎么啦,一大早的发那么大火?发火可对身体不好哦。”
看到小诺的身影,秦老爷躺在chuang上,除了怒目圆瞪着,对于一诺的出现,他再没了多余的表情。
“爹爹早上好啊,爹,您这是怎么啦?还在为女儿要跟着大哥一同去京都,不留下来帮爹打理秦家堡而生气吗?”
……
见秦老爷仍不理自己,一诺纳闷了,这种情况真是少见啊,自秦老爷子醒来后,哪一次见到她不是喜笑颜开的,难道真为她的拒绝而生气?
“爹,您还真生气呢,女儿这不是先答应了大哥么?您总不想女儿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爹——别生气了,女儿答应您,就去京都几日,便回来帮您好不好?”
认定了秦老爷的生气与自己的拒绝有关,一诺一个劲儿的安抚着。
“唉!”从一诺一进门便在沉默的秦老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无奈的轻叹一声,继而道:“唉!不为这事儿,为父只是不明白,你娘亲她到底是为何,一大早的便带着两个丫头进屋收拾东西,说是要去‘天宁寺’小住,想要潜心礼佛。你说,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礼佛了呢?
这么多年来,她倒也常常去‘天宁寺’进香,可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小住的呀,而且,还是选在这个时候,你说,我重伤在chuang,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却……”
原来,是因为今日凌晨,天都没亮,云依便带着沁儿和菊儿,收拾了些自己日常要用的用品,还有些换洗衣服和细软,然后淡漠如水的告诉秦老爷,她要去‘天宁寺’理佛小住,归期未定。
“啊??娘亲要去理佛,女儿怎会不知,昨夜与娘亲相谈许久,也不曾听她提起此事,这是怎么了?”突然而至的这个消息确实让一诺感到有些意外。
问题出在何处,她脑子飞速转动,苦想着。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爹,娘亲现在在哪儿?”
“现在?许是正准备离开吧,你大哥和湘儿都跟了去,小诺,你说,为父是不是哪儿做错了?”很显然,直到此时此刻,秦楚还是一头雾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闻言,一诺一愣,敢情这位大爷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呢。
一诺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想要与秦老爷子深谈一番,当然了,在深谈之前,她得先搞清林老爷子心里的想法和态度才行。
“爹,恕女儿鲁莽,想问您几个问题,爹,您当初为何会娶娘亲?您现在还爱她吗?您觉得男人妻妾成群是福还是祸?若娘亲就此离开您,您会怎样?”
一连串的问题虽然尖锐到令人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但那些确实是一诺现在最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秦楚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此严肃的问题,他得好好想想,他得弄清楚自己的心方能回答。
“爹,您好好想想吧,在您没想清楚之前,您和娘亲还是暂时分开,各自冷静一下比较好,女儿也就此与你别过了。或许,在您与娘亲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您能弄清楚,这辈子对您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谁才是您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爹,人的感情真的可以分成很多份吗?人的感情真的能做到不偏不倚,公平公正吗?爹——向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当您左右摇摆,抉择不了的时候,试着放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爹——您保重,女儿先走了,您的伤势我已交待过府里的府医,但您得切记,许多大补之物,暂时还不适合服用。”
说完,一诺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秦楚,离开了。
离开主院,在下人的指引下,一诺得知秦夫人已然出了秦家堡,即将离开,前往‘天宁寺’。
她一路小跑赶到秦家堡门口时,正好听到许婉那个坏女人不安好心,隐含得瑟的话语。
“姐姐真是好福气啊,这人啦,若是心宽那可是上天赐予的福气,哪像妹妹我就是心思太重,总是牵挂着这个牵挂着那个,特别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妹妹我就是想出趟门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姐姐放心的去寺里清修吧,妹妹我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老爷,打理府里上下事宜,为姐姐免除后顾之忧。”
“许姨娘如此贤良淑德还真是娘亲的福气,这下好了,娘亲也能安心的在寺里潜心理佛,安心休养了。不过,我好像忘了,以姨娘的身份,这府里上下事宜,若没有娘亲和爹爹的吩咐,姨娘貌似没资格插手吧,哎呀呀!瞧瞧我这张嘴,总是不知不觉就将实话说了出来,真是对不住了,还望姨娘多多谅解我的率真,报歉!”见不得姓许的女人摆那幅嚣张样,那些讽刺之语从一诺嘴里脱口而出
轻飘飘的讥讽,眼里无尽的鄙夷,这一切的一切让许婉母子几近疯狂。
而当事人却是不以为然,嫣然浅笑的从她们身边飘然而过,连个余光都不曾瞟向他们。
“小诺,你来啦!”一诺的出言相护,让云依那透凉的心瞬间暖暖的。
“嗯,娘亲真坏,悄悄的起chuang也不知道叫一下人家,就连去‘天宁寺’小住也不事先告诉人家,难道昨夜咱们母女彻夜深谈都白谈啦?”来到云依身边,一把拉起云依的手,摇晃着,小女儿姿态十足。
“真不要脸,一个半路捡来的野丫头居然也敢堂而皇之的一口一个娘亲,脸皮真够厚的。”
循着那刻意压低的呢喃声,一诺朝那道声音的主人——秦妙妙走了过去。
“三小姐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哦……也是,可怜三小姐连我这个野丫头都比不上,人前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叫自己生母一声娘亲,唉!所以说啊,这女人啊,做什么都好,千万别上赶着给人家做小,这若是做了小啊,作贱了自己那叫自作自受,可别连自己的孩子也一起作贱了。啧啧啧……”若要吵架,谁不会,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如此嘴臭,不教训教训她,她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在咱们秦府说三道四,一个野丫头而已,以为我爹爹好心收留你,你便真是这秦府的大小姐了吗?秦湘,你个没用的东西,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被个野丫头抢走了,你都不知道反抗,真是个窝囊废。”好嘛,被人戳到痛处的秦妙妙连秦湘都给一并骂上了。
“大小姐?妾身之所以叫你一声大小姐,那是对咱们家老爷的尊重,但大小姐你可别忘了,你是姓严的,奉劝大小姐一句,在秦家,你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毕竟,相较于一家子姓秦的,你确确实实只是个外人。”被一诺刺痛的又何止秦妙妙一人,俯低做小,一直是梗在许婉心头的一根刺,轻易触碰不得,可,此刻一诺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