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胭脂楼。
莺歌缭绕,娇媚如花的女子舞姿如魅如幻。
两位男子摇头晃脑,沉迷入醉,歌姬在怀,手指在妖娆身姿上来回游弋。
“人人都道莺儿的歌声过于低哑冷清,倒是二公子慧眼识美人!”
二公子闻言,大笑,凑过去,低声道:“本公子欣赏的可不是她歌艺,本公子欣赏的是她这样清冷的声音在床榻之上的竟然那样销魂噬骨!”
“哦?”男子眉梢轻佻,“那公子是已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笑声悬梁,忽然戛然而止。
琴弦脱琴流金一闪,正中二公子眉心。
“二公子,你醉了?”
怀中佳人虚搂,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直插二公子心窝。
另一男子怀中的美人微笑如初,漫步上前,薄纱一卷,二公子的头颅铿然落地。
亥时三刻,皇城清谧园。
相较皇城上空箭弩待发的火药气息,清谧园宁静安详,冬风萧瑟,吹动树影摇曳,于青色萦绕间,男子一人独坐,长发飞散,白衣轻扬,左手执壶,姿态优雅如仙,自斟自饮,空荡的酒壶散落一地,却未见他丝毫醉态。
一男子银袍加身,从天而降,不惊动一草一叶,不请自坐,夺过白衣男子手中的酒壶,自斟一杯,叹:“十年以上的琼娘酿!”
白衣男子给予一个“识货”的眼神,道:“真的,不作为?”
银衣男子再饮一杯,淡淡回应:“不作为。”
白衣男子睨一眼,笑而不语,却听银衣男子嘴角上扬,略带笑意道:“不作为,不代表放任别国的趁火打劫。”
“那些人,很重要?”白衣男子挑眉。
银衣男子眸底滑过一抹激赏,笃定道:“未来很重要!”
白衣男子略顿,笑容若优昙花开,道:“这算英雄惜英雄?”
银衣男子目光注视空杯,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有点苦涩,结论却不失偏颇:“他的确是王者之才,区区数日,竟能精准的确定东辰未来的栋梁之才。”
“哦?”白衣男子眉头舒展,语意轻快,“算准了新帝上位,朝廷大臣将大批量换血,所以提前下手?嗯,这火后患无穷啊!”
“嗯,不过,这把火不论烧不烧得起,我都会还给他。”
白衣男子笑了笑,不予质疑,似是早已看见注定的结局。忽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轻放在桌面,道:“那这把火,你倒是能不能扑灭?”
银衣男子一怔,清冷的声线闪过讶异:“火枪?”
“是,所以他才敢挟天子以令诸侯。”
想起某个麻烦吸引体,银衣男子惬意的眸底闪过一线担忧。
亥时三刻,皇家天牢。
夜风徐徐如铁,马蹄声噔噔,惨白月色下,风驰电掣,踏碎一路紧凝戒备。
天牢前的卫队标枪挺立,墨黑人影于清冷泥面重重交叠。
快马勒停,马蹄飞扬,马上有侍卫举枪上前。
“传圣上口谕,押谋乱者轩辕昭入宫面圣。”
来者高踞马上,一身御林军铁甲映射寒光,声音粗狂铿然作响。
几名侍卫稍作迟疑,立即有人入牢禀告,稍许,一名老者信步迈出,审视的目光直逼马上之人:“可有手令!”
马上之人森然一笑,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