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身走出院子,却多了一丝愉悦,自己明明察觉,却又觉得下作。两人宿的宫殿离得远,顺路就到花园中走走,远远听到动听琴声,不自觉走了过去,竟是那卫彤。
见她过来,慌了神色。连忙请安道:“臣妾参见贤后。”小九见她年纪比自己要大,多了几分同情,诚心扶起她道:“都是自己人,你叫我妹妹就成。”
卫彤惊慌抬了抬眼道:“臣妾不敢。”小九也未强求,坐到她的身旁感叹:“若是早年我有姐姐这般好的琴艺,兴许便不会如此!”
卫彤淡淡一笑:“闲来无事,也只会摆弄它,天长日久倒是有了几分精湛。”小九见她笑得苦楚,自己也知,早在她认识应帝之前,她就进了府,默默无闻,甚至都没有人会记着府中有她这号人物。哪能不寂寞。
却也不愿给她难堪,又问道:“你记得你与另一位相识已久,怎么也不一起说说话?”卫彤性子似乎不像看到她人这般柔软,轻笑道:“她是喜静的人,我们也无话。”
见小九发愣,又笑道:“臣妾原本性子刚烈,骑马打战无所不能,只是因为一眼钟情,便。。。。”小九自然知道,这名将之女,放低身段入府做妾的故事早有耳闻。
于是换了话题。“卫老先生如今可好?”卫彤又露了凄凉一笑道:“家父年前已经告老还乡,也怪我。家中本就只有我一人照拂,却死命进了这牢笼之中,想要的终是无法得到,伤的却是家父!”
小九一时无语,拍了拍她的手道:“今日风大,想是要有大雨,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吧。”再不想看她一脸的落寞凄凉,转身走了。
半路上春华暗叹:“这个彤妃实在可怜,我入府时,她就在了,又没人说话。。。。润西你踩我做什么?”说完立刻捂嘴。小九却转身道:“好在,我有你们!”
走到琪皇贵妃宫前,远远就见楚应寒的身影,本想着等他走了再去,不想他却直径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却又假的诡异。“找了你一日,还真是来了这里。她的事先别管了,带你去见一个人。”
小九更是惊讶,转头去看。他身旁不是正常的公公侍从,而是子怀和铁闯。身后还有几个西蛮装束的少年。这就明白了,点头一笑:“是拓跋孤来了吧?
楚应寒眸中闪过一丝温怒,转而又笑道:“总是瞒不住你。”说完顺手便牵了她走。手上气力不小,小九根本无法挣脱,手腕也勒得生疼。
身后伺候着的一甘人也看得惊讶,却又不敢妄动,然后跟着假装感情和美的两人,一直走到大殿。殿门一开,就看到他更为瘦弱的身影,一袭白衣拢在身上,似乎带了一丝光晕。门外日光剧烈,殿内却有些昏暗,等他转过头来,她才看清,那落寞的月白身影,连同发丝也都是苍白一片。
心中一沉,揪心得疼。不自觉就透了担忧。只是一个眼神,被捏住的手掌几乎碎裂,恼怒抬眼看他,他却毫不在意。一手将她扯了进去,带着诡异的笑意道:“故人来访,总该高兴。”又歉意对拓跋孤道:“她一向爱乱跑,今日又找了好些时候。”
拓跋孤却冷眼看着他们的手,神好似审视又带不安,手劲用的如此强硬,怎会看不出嫌疑。小九顿时觉得不妙,趁着楚应寒也松手劲,连忙抽出。本不愿在他面前如此,却又怕他引祸上身,却又再次惹怒了楚应寒。正是两头为难,却又听拓跋孤冷冷一笑:“是吗?臣为何觉她不如从前?”
“大胆!”楚应寒已然绷不住脸,正要发火,小九连忙拉住,带了撒娇的样子,笑着道:“昨儿夜里睡不着,拖着春华她们一同玩牌,今日精神不太好,又去湖边晒了一圈。本想回去睡会,却又被拉到这里。”然后朝楚应寒道:“你也真是,为何不让长公公通报,还要亲自来寻,让人看了笑话。”
语气委婉动听,倒是让楚应寒十分满意。拓跋孤又定定注视着小九,带了许多心疼,却微微扯了笑意:“你这帝后倒是做的清闲,后宫这么多人都不去扰你,还是应帝雨露均沾,没有怨气?”
小九眼看着要撑不下去,尴尬一笑:“有他护着,谁敢扰我?倒是你,为何只是大半年未见,却成了如此模样?”问完又觉得自己愚蠢,好比一个奸人,拿刀捅了他一刀,反而还要问他为何会有伤痕。
拓跋孤却不在乎,轻声道:“疗伤时冲了脉道,并无其它。”见他忍不住流露的情义,楚应寒又将小九一揽道:“苏晏子医术一向精湛。”拓跋孤顿时不爽:“臣并未说是苏先生,不过论人品,苏先生比应帝要好多了!”
一言一句都夹带着火药,小九十分想逃离战场,却又不敢逃离。一面配合着楚应寒做戏,一面又要顾及着拓跋孤的怒意。一天下来,几乎散架。
第二日,也是如此,两人想好好说句话的空隙都没有。这假戏日渐做的真了,倒是没有前几日的僵硬。到了晚上,将拓跋孤送回驿馆,总算能够躺下。
这还没有睡着,就闻到熟悉的药味,连忙开门出去,守夜的兰珠一愣,还未开口人就晕了过去。小九也未害怕只淡淡道:“这世上有没有你害怕的地方?”拓跋孤飞身而下,带了熟悉的笑意:“只要你在,我便不怕!”又含了心疼道:“小九,你可还好?”
此刻若是再装反倒让他觉得难堪,只淡淡道:“没有最好,也没有最坏,不过这宫中女子,那个不是如此?我知道你担心我,其实不用,宫中新晋的女子,他一个都未宠幸。他。。。也是难!”
“难?最难的怕还是放不下这手中的权利吧?”话已经至此,小九也无话可说。拓跋孤见她脸色不好,又逗她道:“想不想看看致远?”
小九一喜:“他竟也来了?”“是,怕他路上辛苦,走走停停多耽误了些时日,否则。。。。多说无益,你同我走吧!”
“等等,我带些东西。”正说着又停了脚步“还是算了,他跟着你,有什么是没有的。”想了想依旧不放心道:“你这样进来,他不会察觉?”
“你当他不知道?若不是要试探你,白日了如此辛苦演戏,夜里怎会不与你同宿?”
小九一愣,他竟然如此不信自己!又问:“你如何知道?”拓跋孤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眼睛总会说话,小九你后不后悔?”
“走吧!”她问过自己多次,却每一次都不悔认识他。此刻却不能再说,只好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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