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ldo;别这么说,其实你……&rdo;
他打断我,&ldo;你说得没错,我项澄音是金陵首富项府的三公子,然而,我从小到大没有参与过父亲的生意,回想我二十几年在项府的生活,都是吃喝玩乐一类,所结交的朋友,都是物以类聚的纨绔子弟。&rdo;
我斜睨他,&ldo;你确定是吃喝玩乐,而不是吃喝嫖赌?&rdo;
项澄音被我一句话呛住了,颇为不慡地别开头。半晌,他又接着说:&ldo;项府遭难之后,我以前所结交的朋友,树倒猢狲散,这人间冷暖,我到了这般年纪才算体会到。如今我不再是首富之子,没有了项府做支撑,项澄音这三个字变得毫无分量,一文不值。&rdo;
&ldo;哎哟你别说了,越说我越难受,你抽我几下解气好了……&rdo;我泪花花地看着他。
项澄音没有理会我,&ldo;我妹妹项心音还在冷宫里,生死未卜,项家仅剩我二人,她能依靠的只剩我这个哥哥了。我必须回金陵重整家业,无论多艰苦,我都要保住心音,另外也为父母兄弟寻一个风水宝地,风光入葬。&rdo;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掌心有点火热,&ldo;我早知自己与你缘分已尽,你如此厌恶我,我知道原因。如今你在上仙此处,相信他一定能护你周全。只希望若有一天,我凭一己之力重振家业,你能……&rdo;他皱了皱眉头,依他那种高傲的个性,今天能说这么多实话,已经很不容易了,&ldo;不再讨厌我。&rdo;
&ldo;如果项府灭门真的是因为我,你能原谅我吗?&rdo;
&ldo;不知道。&rdo;他的拳头忽然收紧,僵硬地贴在身体两侧。
我找到自己的包,在里面翻啊翻,&ldo;你真要走?&rdo;
他用力点了点头。
我狠了狠心,掏出我穿越后一直舍不得用的组合卫生巾一包,塞进他手里,&ldo;你的玉被我摔碎了,这个送你吧,算是赔你了。&rdo;(你赔得起吗?!)&ldo;这是何物?&rdo;项澄音托着那包组合卫生巾,翻来覆去地看,却不知那个东西有什么用。
我上前拆开,拿了一片展开,&ldo;这个东西可了不得,你这一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难免受伤。万一你一时找不到纱布止血,又怕鲜血会引来野兽或者敌人,就用这个捂着伤口吧,它能接你不少血,保证你伤口不会血淋淋的。&rdo;说罢,我倒了一杯浓茶,哗啦一下浇在卫生巾上,浓茶一下子就被吸收了,只留下一团土黄色的痕迹。我学着广告里的样子,拿了张糙纸按在上面,又拿起来给项澄音看,&ldo;瞧,瞬间吸收,干慡无比。&rdo;
项澄音的脸上写着惊讶,认真看了好一会儿,亲自泼了一杯浓茶上去,颇为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摸,望着干燥的指尖,他沉思了一下,说:&ldo;好东西,除了用来按压伤口,作为女子月信时所用物品,也有奇效。&rdo;
(⊙o⊙)看来古人也不好蒙!项澄音的脑子转得真快,一定是个经验丰富得主儿,哼!这个花花公子!我羞愤地指着项澄音,大吼:&ldo;还说你没有吃喝嫖赌?!&rdo;
项澄音不置可否,将一包组合卫生巾放进了包袱里。
☆、引狼入室
项澄音走后没几天,西莲寺接到圣旨,烈光帝凉修瞻圣驾已出京城,将于月底到达菩提城。风凝夜听太监宣读圣旨时并不下跪,为表示对皇帝的尊敬,接旨时他仅站起来而已。
我不知道皇帝来西莲寺做什么,我来了,他也来,好像跟我有关似的。我来不及深思,就从僧人的议论中听说一个让我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消息‐‐按照礼仪,到时候祈岚教教主凉修烈也会来西莲寺接驾。
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跑路!当晚,估摸着大家都睡了,我换了一身黑色衣服,背上自己的包,还用黑布蒙住脸,一时间觉得自己特别霸气。我一路小跑,看见僧人路过就躲进旁边的糙丛,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顺利来到了西莲寺的后门。
我猫着腰,像一只狡猾的黄鼠狼,哧溜一下窜到了后门,却如同一块被扔出去的披萨一样吧唧撞在厚重的木门上,额头一个大包。原来后门也不是经常开的。我东张西望,发现一个狗洞,一时间我忘记了道德忘记了廉耻也忘记了人性,一个经典的蛙泳姿势,我从狗洞钻了出去,来到西莲寺外面。
啊~寺外的天空是那样的清朗,好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我刚迈出第一步,就被一根忽然伸直的粗绳绊倒,摔了个大马趴,随即就有几个黑影朝我奔来,月光下,他们手里明晃晃的武器上烙着双龙抢珠的图腾,我明白了,祈岚教那群疯狂的杀人机器,天天就蹲守在西莲寺周围,只要夜晚从西莲寺里出来一个不是僧人打扮的人,他们就这样一拥而上。怪不得项澄音出寺的时候,风凝夜吩咐僧人给他换上僧袍,还让他在白天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