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新人’进了号子后,‘二黑子’向我请示该怎么安排他们,我在狠了狠心后,决定除了吴东和小吕外,其他三个人让‘二黑子’按照对待‘新人’的方式去‘招待’一番,只不过我让‘二黑子’悠着点做。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以后管理的时候这三个人能听话点,号子里能安生点!
招待‘新人’的那一套,也就是常说的‘服水土’,每个号子里都会做,而且所里的管教们也都默认这种事情的存在。
‘二黑子’得到我的授意后,就指挥着棍子开始行动了。
刘建、张三毛和高小山三个人在‘二黑子’的‘命令’下,虽然很是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脱掉外面的衣服然后瑟瑟发抖的排着队向小院子走去,走在最前面的刘建打开门的时候,尽管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斜斜地挂在天空中,努力地散发着微弱的热量,但进入冬季的北方的寒冷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还是让人感到一阵的发抖。
刘建三个人走到小院子后,听话地抱着身子蹲在了小院子的水道前,等待着。棍子则兴奋地端着脸盆从水龙头上开始接着水,接好多半盆后,在‘二黑子’的指挥下,就朝着刘建的脑袋浇了下去。
“嘶。。。。。。,哎。。。。。。幺。。。。。。!”
刘建抱得身子更紧了,一头寒冷刺骨的冷水浇到头上后,先是猛地激灵了一下,然后嘴里哆嗦着还低声叫嚷着,然后全身都开始抖动了起来。和他一起蹲着的张三毛和高小山,因为离得近,也被洒落在身上的水滴刺激的激灵了一下,都不由自主地往远处躲了躲。
高小山还好点,没有多大的反应。张三毛的反应就比较大了,在躲到一边后,就开始向着‘二黑子’求饶着,希望能躲过冷水浇头这一‘劫’。但‘二黑子’不会管他的求饶,呵斥着张三毛:
“这已经是老大特意对你们照顾了,谁也别想躲!谁要躲的话,就给你们上全套了!”
‘二黑子’指挥着棍子又给刘建浇了一次后,就让哆哆嗦嗦的刘建先回了号子,接着开始就是张三毛。棍子也没有理睬张三毛的挣扎和求饶,在脸盆内接好水后,冲着张三毛的脑袋猛的就一头浇了下去。
张三毛被浇到身上的凉水刺激的站了起来,不顾正发着抖的身子,竟然一把就夺过了棍子手里的脸盆给扔到了一边。
我一直透过窗户看着小院子里的动静,就是怕‘二黑子’万一把控不住给惹出麻烦来。现在看到张三毛的举动后,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张三毛要‘反抗’了,于是赶紧从通铺上下来,拉开了小院子的门。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继续往下发展,就在小院子里的棍子和‘二黑子’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张三毛竟然哆哆嗦嗦地蹲在小院子里抱头哭了起来:
“求。。。求。。。你们。。。了,受。。。不了。。。。。!”
(写到这里,我解释一个事情。在看守所内是可以洗澡的,但一年四季只提供一个温度的水,那就是自来水,并没有热水!而且,在被关进号子后,在夏天几乎每个人每天都要洗一次凉水澡,要不整个号子里全是那种难闻和刺鼻的味道。到了冬天也一样,只不过用不着每天都洗,但所有号子里关押的人隔个三两天也会洗一次冷水澡,这个事情每个号子里的头铺都会安排给二铺去监督和督促。只有那些年龄大,或者看着身体本就不好地人才可以不用洗这样的冷水澡。
所以,我才默认了让‘二黑子’给刘建三个人按照招待‘新人’的那一套去做!而且,‘二黑子’的做法已经是在照顾他们了,只是用凉水冲着他们的头浇下去的。要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直接倒在身上,那才是真正地受不了,我也担心那样会惹出麻烦,所以才吩咐‘二黑子’悠着点的。
张三毛因为进来的时间不长,而且很有可能在他原先的号子里并没有怎么洗过冷水澡,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
张三毛蹲在地上哭泣着,‘二黑子’和棍子看到我出现在门口后,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既然张三毛已经服软并且在一直求着饶过他,而且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这个都哭了,这也就达到了震慑的目的。
“老二,他就这样吧!”
“还不谢谢老大!”
‘二黑子’听了后用力踢了一脚蹲着的张三毛,张三毛也听到了我说的话,赶紧哆哆嗦嗦地谢着我,然后在我让开号门口的位置后,抱着身子跑回了号子里。
小院子里只剩下高小山一个人,虽然张三毛的年龄和高小山差不多,但高小山却比他硬气了很多,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后,等三个‘新人’都回来穿好衣服重新站好,就让‘二黑子’开始询问他们三个分别犯的是什么事被关进来的,李三看到后,殷勤地上了通铺,坐在我身后开始给我揉着肩膀,顺便也好奇地听着这几个人讲他们的事。
张三毛是第一个被问到的,仍旧带着点哆嗦的他,老老实实地把他犯的事说了一次。
这个张三毛家在县城,在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而是和几个‘狐朋狗友’勾结在一起整天在街上瞎混,慢慢地就学会了抽烟喝酒,但没有经济来源的他们,平时就靠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来维持他们的开销。
在县城有一所村办的初中学校,时常溜达在这所学校附近的张三毛等人就把目光瞄上了在这里上学的一些学生。
张三毛等人趁着学校上学和放学的时间,开始干起了‘拦路要钱’的勾当,目标就是这些学生。在张三毛讲到这儿的时候,我问他:
“那你到底拦了多少回,‘要’到钱没有?”
张三毛缩缩肩膀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只拦了一回,就要到。。。五元钱!”
看张三毛的样子,我对于他的回答是不相信的,不过,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关进来的,具体案子是怎样的,在管教们没有特意交代的情况下,我也不会去深究。于是就没有过多追问下去,让张三毛继续讲着他被抓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