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坍塌破碎的房屋,森森扭曲的骨头,腐烂无形的肉泥,和泼洒在每个角落的血液。
&esp;&esp;虽然大部分星兽都在围剿伊尔西和白榆,但依旧有零星的星兽四处寻觅着食物,残肢断节嵌在恐怖的獠牙上。
&esp;&esp;“闭眼,别看了。”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附在白榆的眼睛上,温热的血液也沾粘在伊尔西的手掌间。
&esp;&esp;白榆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他依旧能听见无数的咆哮与骨肉分离的哀嚎。
&esp;&esp;本来略有停滞趋势的精神力保护罩在顷刻间继续推进,最后形成一个半径足有角楼高度的半圆球。
&esp;&esp;被包裹在保护罩中的居民们,惊讶地抬头,他们看见了角楼上的身影,也看见了冲撞之间化作粉末的星兽。
&esp;&esp;“是阁下!”
&esp;&esp;“是精神力!”
&esp;&esp;“是白榆阁下!”
&esp;&esp;“白榆阁下又救了我们!”
&esp;&esp;“白榆阁下好强!”
&esp;&esp;居民们渐渐聚集在一起,他们仰着头,看着站在满天星辰下的雄虫。
&esp;&esp;他们看不清白榆的脸,也看不见几乎被鲜血淹没的身躯,他们只能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影仿佛降临的神祇,为他们又一次挡下劫难。
&esp;&esp;但伊尔西看得很清楚:猩红的血液从眼角,从鼻腔,从耳朵里流出,甚至从每一寸皮肤之下渗出。
&esp;&esp;伊尔西从开不知道原来雄虫也可以流这么多血。
&esp;&esp;“白榆,停下来,停下来好不好。”伊尔西颤抖着,一遍遍擦着白榆流下的鲜血。
&esp;&esp;他有一瞬间竟有了疯狂了念头:其他虫的死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白榆没有事情就可以。
&esp;&esp;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白榆……
&esp;&esp;念头乍起的时刻,伊尔西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拉住。
&esp;&esp;白榆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的:
&esp;&esp;“伊尔西,你抱抱我,我好疼。”
&esp;&esp;这是伊尔西第一次听见白榆如此虚弱的声音,他记忆中的白榆或伤心,或愤怒,或平静都是充满鲜活的生命了的,而不是像现在——宛若一张被碾碎的白纸。
&esp;&esp;他慌张地将少年抱在怀里,甚至害怕过于用力会弄疼白榆。
&esp;&esp;白榆支撑着保护罩,感觉身体每一处关节都剧痛无比,体内即将爆发的热潮与冰冷的肌肤不断对撞,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esp;&esp;“伊尔西,我坚持不住了,保护罩会缩小,把他们带到角楼脚下。”白榆脸色苍白,他还没有抱够伊尔西,但依旧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
&esp;&esp;“不要了,不要了白榆。”伊尔西后悔了,他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
&esp;&esp;白榆比他的信仰,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