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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涛正笑着说话:“纪少,我请不动你,咱们小艺却把你请动了,你卖我女儿的面子不卖我的面子哟。”
“许伯伯说笑了,和泰仁合作将近一个月,早该登门拜访许伯伯,不是许小姐提醒,遇南有时事多,忘了。”
男音清润低缓,从容不迫峻。
许愿冷眼看着,许艺娇羞地偷偷瞥了那人一眼,低头,声音软软:“只要纪医生不怪我突然提出邀请就好。”
那人明明是有些慵懒的坐姿,看着身躯却笔直清立,平静地摇了摇头鲫。
王佳瞧着年轻男女一来二去的,笑得嘴都快歪了,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作嗔,“小艺也真是,不是在医院了,纪少又是和气人,怎么还纪医生纪医生的叫呢?多生分啊!”
许涛赶紧附和:“是啊。”
许艺这又一犹三试地微微抬眼,眼波泛动,晕着小脸细细出声:“纪大哥。”
许愿听得要呕死。
那人桌底下交叠的一双长腿,姿态若然,面上表情绅士有礼,不过淡淡,不做置否。
从许愿的角度,瞥见那双并不十分浓黑的男人眉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不细看,无人能察觉。
他骨子里的大家礼仪,真正世家公子的风范涵养,此刻显出。
许愿低头,嘴角微勾,刚进门看见他胸腔内喷起的气怒,此刻莫名消了一丁点。
王佳到底是几十年的老狐狸精,见自讨没趣,立刻转移话题,招呼佣人:“李婶儿,晚餐可以上桌了。”
“这么赶巧我一来正好晚餐开始吗?李婶,麻烦给我一副碗筷。”许愿笑着轻巧抬步。
那桌,三个人抬头,瞧见她突然像鬼出现的身影,脸孔不约而同的阴沉下来。
许涛皱眉,语气比平常没有外人时克制了几分:“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
许愿笑笑,“爸爸,我回自己家里吃饭啊。”
她眼睛生得大,形状饱満,装满光线时仿佛那全世界的光彩也在里面了,亮的刺眼。
许涛撇开脸,轻哼了一声,像是父亲对女儿的不满:“一年难得见你回来一次。”
在纪遇南这个外人面前,许涛倒把自己立马摘了个干净,有点无奈,有点宠溺,生了个不听话的女儿。
王佳站起身,推了许涛一把,“说什么呢,愿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被绷着张脸了。”
又笑容和蔼地扭头:“听小艺说愿愿你今天值班?累了吧,快坐下,我给你那碗筷,家里冷清,就盼着你和小艺有空回来吃顿晚饭。这不今天纪少也来了,正好热闹了。”
看看,奥斯卡影后中的影后。
许愿也不是不会装。
从前不屑,自己觉得恶心想吐。
今天,在对面那人面前,偏生就不想自己吃亏了,她也笑,乖巧极了:“谢谢小妈!”
一个称呼,王姐背影一僵。
许涛脸色顿沉,大病未愈,青筋一冒就咳嗽。
许愿瞧着他发作不得的样子,上前,“爸爸,你怎么就出院了呢,按说我妈和小妈轮流照顾你,这种福气天下哪个男人能享到?除非古代的皇帝了,您说说您,着急出院干什么呀?现在医院在纪老师的教学指导下,正一步步恢复到正轨。”
许愿扭头,朝对面慢声细气的:“纪老师,是不是?”
那人抬眸,清然如墨的两道目光与许愿对上。
眸底深暗泽泽,充满安静的漩黑,像是不着力气,就那么盯着她两秒,就把她的外皮给扒了,直看透到了骨子里。
他大概在百无聊赖瞧着这一出家庭悲剧戏码。
许愿心中不知怎么一凝,撇开了视线,自顾自欢快地道:“泰仁的未来充满希望!爸爸你就少操点心,安心养你的老。”
要不是家里坐了纪遇南这尊大佛,许涛现在一个巴掌早就扇了过去。
这也是许愿料到的,所以如此舒心大放厥词。
她一出现就乱七八糟的抢镜,衬得另一个本该是主角的女孩的存在感稀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