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莲肆一声长笑,道:“魔族是不是都如我这般漂亮的人儿我倒是不知,要是神女着实好奇,不若跟我回魔族去瞧瞧,说不定还能顺路欣赏魔族的些个新鲜玩意儿。”
洛倾有些痴迷的看着面前的美男,呐呐道:“虽说我也想去魔族瞧瞧,可眼下不行,我得前去寻一个朋友。”
说到此,不由眼前一亮,又问道:“你时常外出吧?可知前去丹穴山还有多少路程?我在空中行了好些个时辰,竟是还未能到得,也不知是怎的。”
“丹穴山?你此行竟是去丹穴山么?”说到这里,莲肆又是不受控制的一阵大笑,甚至眼角隐有泪花,树枝被震得不断摇晃,竟也不曾将他摇将下来。
他似是发现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实则也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见洛倾已然要恼,这才解释道:“你自昆仑山而下,便是一直朝前飞行的么?这丹穴山乃是处于昆仑山南端的南荒之中,你出昆仑便直行至此,再往前方数里便是妖族的迷雾岭了,如此恍惚,也亏得你修为高深,才不至于遭来凶兽袭击。”
洛倾一听,不由得愣怔,这。。。这竟是行错了方向么?当时仍与颜止赌气,也没怎么辨别方向,只大致朝着自己想着的方向而行,却不曾想竟是与丹穴山背道而驰到了这妖界边缘,还好此刻遇着了人,不然擅自闯入了人家的领地,到时候被问起来,难道说自己其实是走岔了不成?如此丢脸之事,不可做不可做也。
想到此处,洛倾别扭的放下身架,谦逊道:“不知那丹穴山待是要如何走?”
“丹穴山便是。。。。。。”莲肆突然顿住,心想无聊了好几万年,难得遇着个有趣的丫头玩玩,倒不如诓着些时日,也好解了他无聊之苦。
思及此,他缓缓从树上坐起身来,趁这空当,要说的话不由得在嘴里转了个弯,道:“既然是寻访友人,估摸着也不甚着忙,正好我也需前去丹穴山一趟,只现下还不是时候。。。。。。”
他扫了一眼洛倾,见她并无不满之色,又接着道:“既然是同去丹穴山,不若你先随我游玩几日,再一同前去,你看如何?”
洛倾一直暗中观察着这男子的一举一动,虽并不见任何可疑之处,说的话也毫无漏洞可寻,谨慎起见,依然质疑道:“怎的会这般巧,你竟也是前去丹穴山的!我行至此处不过是,咳。。。不过是记错了方向。”
洛倾尴尬的咳一声,见他双手托腮,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看,不由脸上一热,眼睛看向别处,继续道,“我是记错了方向,那你堂堂魔尊,在这妖界边缘徘徊,还在这树上闭目养神,这又如何解释?”
莲肆笑看着她憋的通红的小脸,虽说这小丫头在面对他这么花容月貌的美男时还够谨慎,可奈何他早已是看透万丈红尘的老魔头,对付这样一个小丫头实在是信手拈来之事。
只见他眼眸闪动一下,顿显一副疲惫之态,叹息道:“实不相瞒,我是方从妖族逃了出来,一路奔波,疲惫至极,才会在这树上小憩。”
“从妖族逃出来?”洛倾被这说法弄得一愣,又奇道:“你跑到人家妖族去干什么?再说凭你的修为,怎的会如此狼狈?”
见鱼儿已有上钩之势,莲肆表现得甚为委屈:“你是不知道,妖族之人有多么蛮不讲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前去妖族游玩一番,谁料那万花楼的牡丹姑娘竟然想要拽我的衣袖,我一时生气,便。。。便挥手把她扇了出去,然后那万花楼的妖精们就更加不讲理,竟全都来追赶我了。”
说到最后,越发小声,再睨一眼眉头微蹙的洛倾,以为她也甚是不赞同那群妖精所为,便又提高嗓门道:“不过是无意之举,竟如此劳师动众,你说过分不过分?你说可气不可气!”
就在莲肆满以为洛倾会赞同他的时候,洛倾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万花楼是什么地方?”
莲肆愕然愣住,随后红霞漫上脸颊,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扭捏道:“万。。。万花楼么,万花楼。。。万花楼就是。。。就是。。。。。。”
就在莲肆纠结如何解释之际,便听得洛倾一脸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
他顿时一个踉跄自树上跌落下来,一脸忐忑的望着她,却又听得她道:“听那名字,似乎是万花聚会的盛宴,莫不是所有的小花妖寻此机会觅得如意郎君?那牡丹姑娘许是对你有意,岂料你这流水无情竟将人家伤得那般,这才惹怒了众花妖们,追赶于你?”
莲肆更加错愕的盯着她,见她一副询问模样,呆呆的点了点头,干吞了口唾沫,正打算缓缓神,岂料这惊天霹雳可谓是一个紧接着一个,只听得她接着道:“既是如此,倒真是你的过错了。就算无意于人家姑娘,怎可出手相伤。不行不行,正反我俩是要同道去丹穴山的,你且带我一同前去妖族,与那牡丹姑娘解释一番,消了误会,莫要引得妖魔二族心生嫌隙的好。”
莲肆无言的盯着她,有些词穷。若就这么前去,指不定她就以为他是个成日里流连于花丛的花花公子,再不愿与他同行,那岂不白费了这么些口舌?可若不与她前去,她估摸着会当他是个十足的骗子。。。。。。左思右想,莲肆只得伸手揉了揉眉心,且走一步算一步罢。
洛倾见他这样一副动作,自以为不过是大男人放不下脸面罢了,遂隐去周身神族气息,化作一楚楚佳人,一身红色长袍,绝代风华。
见莲肆一副痴呆的表情,故作娇羞道:“夫君,你瞧着奴家这副模样可还能入眼?”
莲肆夸张的抖了抖身子,眸中复杂神色一闪而逝,嘴角轻扬,道:“娘子这番扮相嘛,尚可!”
邪魅磁性的嗓音响在耳际,洛倾顿时一愣,不知怎的,却在此时又忆起了那身在竹屋的颜止,颜止和莲肆不同,颜止从不着白色以外的衣袍,颜止的嗓音是低沉淡漠的,毫无波澜,颜止的。。。。。。颜止。。。。。。
满脑子都是颜止的身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这样的感觉数千年来时常发生,洛倾惶恐至极,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莫不是修炼太过勤苦,有些魔障了么?如此陌生的感觉,却让她不敢对外人言。
四海八荒那么大,能同她交心的却只有苍宿与那血凤二人,血凤性情太过直白,又爱四处游荡,指不定前一刻同他探讨过后,随后就能闹得四海八荒皆知,就如神农山一战,他四处同人讲她差点丧命,是他大显神威救得她起死回生。
苍宿虽是个嘴牢的,可时常里到紫竹林来与颜止饮酒,指不定哪一日便酒后失言全都讲与颜止听,这实为不妥,因此她一直觉着与二人皆不能言之。
洛倾突然觉着有些无力,不敢再深想下去,深吸一口气,勉强对着莲肆笑道,“走吧!如此前去,便告诉那唤作牡丹的姑娘,你已有婚约在身便是了。”
说罢,便径自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