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莲肆通红的双眼犹如魔鬼,脸上似结了一层寒冰,冻得人直打哆嗦。
踏进招摇山,顾不得红漓焦急地询问,他直奔后山而去。
将洛倾平放在草坪上,施术替她清理掉一身血渍,他轻轻抱起她的身子,纵身一跃,便沉入池底。
匆匆赶来的红漓,只来得及见到他合上紫毒冰棺,顷刻便被水湮没。
“魔君,尊上,她这是。。。。。。她这是。。。。。。”
“我要外出采些药草,你可把门守好了。即日起,再不许颜止踏进招摇山半步,更别说想见倾儿!”
“魔君,这。。。。。。这恐是不太好罢。毕竟,毕竟真神他。。。。。。”
“不太好?”莲肆回头看他,猩红的眸子似要将他焚烧,他怒道,“他出手伤她的时候可有想过不太好?他看着她跌下往生崖的时候可有想过不太好?如今倾儿命在旦夕,你现在告诉我不太好?”
红漓怔怔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翕,早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他木讷的看向平静的池水,只有他知道,在那平静的水下,正躺着他的尊上,再一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六万年间,太多次的好险,太多次的绝望,一次次地浮现在眼前,清晰得他喘不过气来。
颜止!
颜止!!!
又是颜止!
这一回,竟是颜止重伤了她。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
再过两日,便是你们的大婚之日啊。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颜止,你既不能给她幸福,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就请你至此远离她吧。至少,至少。。。。。。她还能完好无损地多活几年。
他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应一声,却后知后觉莲肆早已离去。
修为如她,神池之水能痊愈了她的外伤,却很难治愈内伤。思及此,他匆匆而去,准备疗伤的事宜。
没人看见,被仙灵草裹着的蛋正散发出丝丝灵气,吸食了地上残留的血迹,那蛋身之上渐渐浸出水来,似伤心落的泪。
时至正午,莲肆匆匆而归。一身狼狈,再不复当日俊朗模样。
“魔君,屋子已收拾妥当,即可便能替尊上疗伤。”
红漓几步上前,急道。
莲肆点点头,奔往后山将洛倾捞起来,便赶回她屋中。
屋中熏了些香料,莲肆微微蹙眉,细嗅之下辨出乃是安神的药香,这才将洛倾放在床榻之上。
本身经由神池之水浸泡,洛倾全身外伤早已痊愈,如今瞧来,不过是睡着时的模样,只那脸色苍白得有些骇人。
执手替她把了把脉,莲肆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确定的再细细摸了遍,他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外伤的确已痊愈,奈何内伤过重,心脉俱损。
吩咐了红漓将他采来的药草熬成一碗,他便匆匆离开。